宋念仁沒說話,兩手一攤聳聳肩膀。一副沒辦法,這個不由我決定的表情。這是宋念仁真實心情的流露,一點都不做作,他現在就想做中國人。
他媽的,腐朽的沒落的帝國主義,該死的美國佬。他居然坐在那兒都不站起來,另外四個人個個抱著膀子,藐視著我——一個蘇維埃jǐng察。今天一定要給點顏sè給他們看看,要讓他們知道,在蘇聯就要按蘇聯的規矩來,你們必須懂得尊重jǐng察。
照片沒問題,確確實實是他本人。簽證沒問題,明明確確有伊爾庫茨克州。入境記錄沒問題,從阿穆爾州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入境。嗯,還是一年的長期簽證。
竟然挑不出毛病?再看看還是沒毛病。算了吧,他們還是孩子。何況他們還是熱愛蘇維埃的,這從剛才他們唱歌就可以看出來。美國佬就這樣,大大咧咧,聽說他們對自己國家的jǐng察也這樣。還有,那個,那個,美國大使館可不是吃素的,隨便找這幾個孩子的麻煩,他們會向莫斯科施壓,而莫斯科的官僚們不會放過我。
“你們到伊爾庫茨克幹什麼?”jǐng察決定向孩子們示好,像狼外婆一樣微笑著問,同時將護照還回宋念仁。
宋念仁收回護照,看來布市還沒發通緝,一顆心總算暫時落下:“貝加爾,我們來看貝加爾湖。”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jǐng察這次是真誠的笑著說:“嗯,貝加爾是值得去看看。可是你們坐這兒幹什麼?”
宋念仁指指對面商店,又指指自己赤著雙腳說:“等這商店開門買鞋,我們要換新鞋去貝加爾湖。”
jǐng察看看其他幾個孩子,有四個都赤著腳:“你們原來的鞋子呢?”
“扔了,”宋念仁還是那滿不在乎的樣子:“既然要換新的,那舊的還要幹什麼?”
jǐng察又忿忿不平。該死的腐朽的沒落的美帝國主義。我們現在缺少食物,缺少衣服,缺少輕工業品,而這幾個美國孩子卻因為要換新鞋就將舊鞋給扔了。這不公平!可是,但是,能問問他們將鞋子扔哪兒了嗎?我家的孩子也要換鞋子了。不過,還是算了吧。無論如何,jǐng察的尊嚴不能丟,尤其不能讓美國佬看了笑話。
jǐng察拖著疲憊的步伐,無jīng打採的離開了。他不是起的早,而是一夜沒睡,現在要趕回家睡覺。
有驚無險,大家舒了一口氣。孫不武沒心沒肺的說了:“阿仁,你剛才唱的歌真好聽,繼續唱下去。”
宋念仁說:“唱完了啊。還怎麼繼續?再重新唱一遍?”
吳痕也插嘴說:“真的很好聽。重新再唱一遍也行。不過,如果你會其他的歌的話,最好換一首。”
宋念仁說:“不會了,就學了這一首。”
宋念仁話剛說完,張秋生卻唱了起來,用俄語唱的。整首歌曲充滿著激情,澎湃著鬥志,有一種一往無前敢於戰勝一切敵人而不為一切敵人所嚇倒的氣勢。
兄弟們屏住呼吸,聽著這首渴望戰鬥勇於犧牲的歌曲,直到張秋生唱完。沉默了十幾秒,孫不武結結巴巴的問:“老,老張,你,你會俄語?”
張秋生搖搖頭說:“不會。我媽蒐集了許多世界名曲,世界名歌,都錄了磁帶。蘇聯歌曲是其中重要一部分。我姐要是喜歡哪部音樂或哪首歌,沒事就反覆放。有一些歌我硬是聽會的。我媽說唱外國歌曲就要用外語唱,才能唱出原味。”
宋念仁問:“你剛才唱的是什麼歌?有一種令人發奮的衝動,蘇聯還有這樣的歌曲?何伯怎麼沒教給我?”
張秋生說:“這首歌叫《神聖的戰爭》,被稱為蘇聯衛國戰爭的音樂紀念碑。它第一次是在白俄羅斯的火車站演唱,當時車站內滿是疲憊的紅軍戰士。聽到這首歌后,全都站起來跟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