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恨張秋生胡說。就像一個人有毛病,自己也知道,但就恨別人說出來。經理又有點灰心,看來技術顧問是對的。已經不止一人說這石頭不值錢了。
你這原石可能不是在YN或GX邊境一帶進的貨,更別說是在緬甸直接進貨了。像這樣的毛料在YN、GX頂多也就五六萬而已。張秋生沒說怎麼賭,而是習慣xìng地帶人繞圈子。他的說法也確實非常對。現在就是這樣的價錢,十年後社會財富聚積起來了才會大幅度的上漲。
這個,經理承認。翡翠毛料到他們這樣的製造經銷商的手之前也不知經過多少道挑揀。好的早讓人挑走了不說,重要的是每一道都要加價。特別是到了申洋這樣的大都市,因為需求量大價格更高到離譜。
一般珠寶行都不賭石,他們都是進明料,最起碼也是買開過門的毛料。鑫萬隆管理層已承認這次是決策失誤,但總是想將損失降到最低,希望有人來賭。
張秋生思考了一陣子說:“這樣賭,經理你看行不行?我賭垮,你當然賭漲,是吧?我們現在來切。切漲了,我給你一百萬,玉還歸你。切垮了,你給我二十萬,石頭也歸你。怎麼樣?”
怎麼叫漲,怎麼叫垮?這種賭法極具誘惑力。經理不由問道。
張秋生說:“這兩塊石頭你進價是多少?比你進價高就叫漲,反之就叫垮。”
這兩塊每塊十萬。這經理就太不地道了。他的進價明明是二十多萬一塊。報這樣的價就將漲的可能增加了一倍。
好吧,就按這個價算。申洋也不止你一家珠寶行,到時可以找別家來評估。怎麼樣?現在開始。
不不不,我還要與其他股東商量一下。說完經理就匆匆上樓。房東要換,他們依據“買賣不破租賃”的法律規定,有權在同等條件下優先購買這處房產。這對於任何公司都是大事,所以股東們都來了。
張秋生轉頭對也想上樓的康律師說:“你看看人家經理,什麼事都要與股東商量。好好學學,別成天到處充六指,搶幫奪權。”
康律師恨恨地看了張秋生一眼,跟著經理上樓。同學們卻哈哈大笑。尤其是劉萍,她覺得對付康律師這樣胡攪蠻纏的人只有張秋生才是最好的人選。
張秋生沒管康律師怎樣恨他,也不管同學們怎樣哈哈大笑。出門在孫不武的車裡鼓搗了一番,回到店裡時手裡已拎著一個密碼箱。
這個珠寶行生意看來不怎麼樣。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一個顧客進門。不知這公司靠什麼維持正常運作的開支。櫃檯裡也沒什麼貴重的jīng品,價格卻讓人望而生畏。
樓上還在爭論。儘管辦公室門是關著的,但這攔不住張秋生。從他們的爭吵中張秋生聽出了個大概。這個經理新上任不久,所以有部分股東不太相信他。因為不相信所以才遲遲做不出決定。
另外就是前任經理將公司做虧了,公司資金現在是捉襟見肘,如果這次再賭輸了公司連工資都將發不出來。
康律師倒是積極贊成賭一把。理由是如果賭贏,可以白白賺二百萬,公司的財務狀況隨之也就好轉。如果賭輸,也可以不付錢,賭債不受法律保護。對方如果強要,他負責去jǐng察局報案。
經理卻反對向jǐng察局報案的說法。他說賭石是翡翠行業的一貫做法,不能叫賭-博。沒道理向jǐng察局報案。那樣會損害公司在業內的信譽。
康律師脫口問道:“那你要收這些翡翠幹嘛?”
張秋生可以清楚地聽到經理吸氣的聲音,然後就聽經理說:“不是你們要我收得嗎?還是我將價格砍下來的,不然損失就更大。我收的時候你幹嘛不說這是賭-博?”
這個律師怎麼回事啊?怎麼比經理還牛-逼。似乎有往經理頭上爬的架式。這不是鍋巴爬飯頭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