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咣咚咣吔,咣呀咣咚咣吔,吃飽了六穀爆吔,乞呀乞得常…——”歌詞莫明其妙,旋律簡單帶有明顯麒林市民間小調的元素。莫明其妙的歌被張秋生指揮著,用直白粗野的嗓子吼出來。好像喪家的野狗,躑躅在冬雨綿綿的荒野。好像被生活拋棄的男人,遊蕩在人群熙攘的街頭。好像落魄的少年,對著離他而去的姑娘的背景大聲吶喊。又好像看破紅塵的流浪漢,嘲笑著世人的昏昏噩噩。喧嘯與孤獨,憤懣與譏笑,浮雲與濁流,出世與入世,不屑一顧與勸世救人,下里巴人之極而至陽chūn白雪。
數顆百年香樟樹,幾株廣玉蘭,低矮的冬青,在這數九寒天裡格外顯的鬱鬱蔥蔥,蒼翠yù滴。綠樹叢中,幾棟校舍。這邊是孫不武在入定,那邊張秋生在指揮同學們瘋狂的唱歌。綠樹紅瓦,瘋狂與入定。
吳痕今天才發現二十一中是如此和諧,是如此的動中有靜靜中有動,人與自然,建築與植物一切是如此的完美結合。
吳痕不禁想到,我的修煉不就是追求這種動態的平衡,如同太極一樣黑白兩極不停的運動,在運動中求得平衡。不停的追求完美,而完美總是有瑕疵的,克服一種瑕疵達到新的完美,而新的完美又會產生新瑕疵,迴圈往復螺旋上升。一時間他似乎感悟了什麼,可又把握不住。
第二百四十一章 頓悟與入定
張秋生立即承認錯誤:“對,你說的對。你們倆是帥,你們倆上臺跳舞,保證會引起女生一片尖叫。說不定還有女生當場就暈過去,那才叫牛逼。”
孫不武氣的差點背過去,罵道:“李滿屯,你不會說話比吃屎還難,睜著眼睛往套子裡鑽。我cāo,你要吃屎就吃,別拉我啊。”
這次真的是一點道理都沒有,李滿屯傻眼了。為了一個美麗又漂亮而糾結,這叫什麼?這叫執念,這是修行之大忌。破除了執念,那麼一切的貪、嗔、痴、sè、怒、悲、怨等等修行禁忌都無須再禁無須再忌。在修佛之人來說,就是心無掛礙。心經曰,心無掛礙則無有恐怖。修佛修道,殊途同歸,儒釋道三教同流。儒教稱天人感應,道教曰道法自然,佛教說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四大皆空。這一切都自除執念始,至渾然無我止。
李滿屯抓住一絲絲明悟,周圍的嘈雜與喧鬧漸漸遠去,最後達到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臉上現出一片喜樂歡愉,微閉雙眼兩手結印,進入一種入定的境界中去。
吳煙與李秀英抱著瞧熱鬧的心態,想看看幾個男生狗咬狗。突然發現李滿屯神態不對,整個人似乎籠罩在薄薄的光霧之中,雙手結無量之印,臉上洋溢著大歡喜大愉悅。
震驚,無比的震驚。吳煙與李秀英張著嘴,看著李滿屯莊嚴法相。想不到在這種境況下,居然也能夠勘破生死築基成功,而且成就似乎並不比她們倆低,可能還要高那麼一點點。吳煙想到了一個詞,一步登天。李秀英則掏出紙巾,偷偷擦著眼淚,滿腔的喜悅都化作了淚水。
然而,讓兩個女生驚恐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的事發生了。張秋生竟然伸手去拍李滿屯肩膀,速度既快且突然。修行之人最怕入定之時被打擾,輕者前功盡棄重則走火入魔。兩個女生想要出聲阻止已然來不及,張秋生的大手已經拍上了李滿屯的肩膀。
“老李啊,發什麼呆啊,”張秋生不斷拍著李滿屯肩膀:“這麼說,你是不願跳舞囉?”李滿屯微微睜眼,謙恭地說:“跳舞既跳武,手動曰之舞足動謂之蹈。武者持戈而行,舞者手之揮動。上古之人原也不分,何必拘泥。”
並不是吳煙與李秀英最先注意李滿屯的異常。也不是張秋生最先發現李滿屯在發痴。最先注意到李滿屯的是孫不武。孫不武與李滿屯既是刎頸之交,又是生死對頭。俗話說,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對手。對頭總是密切注視著對頭,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