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就外行了吧,張秋生說:“有人在孃胎裡待的時間就比較長。知道哪吒吧,他在老媽肚子裡待了三年零六個月。最終生下來還不是人,是個大肉球。”
新郎又跳腳,又拍大腿,最後揉揉臉,說道:“好吧,哪吒是懷了三年零六個月。可範彤與這小子四年沒見面!”
我也沒說範彤懷的是哪吒,張秋生說:“說不定她懷的是哪吒他哥哥呢?或者乾脆就是哪吒的爺爺?爺爺總要比孫子牛-逼一點,在孃胎裡時間待長一點也說得過去。”
這都哪兒跟哪兒哇?新郎目瞪口呆地望著張秋生,張著大嘴想說點什麼來反駁,又不知說什麼好。
大廳裡一二百人,沒人喝酒吃飯,都一窩蜂地擠過來看熱鬧。有人就大叫:“這事問問新娘不就知道了?你們倆瞎扯個什麼勁!”
新娘,新娘正在犯糊塗。到底是在做灰姑娘時遇上阿仁的呢,還是在做白雪公主時遇上的。無論是灰姑娘還是白雪公主,阿仁都是王子,這是跑不了的。
如果是灰姑娘,那我的水晶鞋呢?可要是白雪公主,就應當還有七個小矮人。我是在熟睡中被王子吻醒的,然後才開始過那幸福美滿的生活。
灰姑娘or白雪公主,這是個問題。範彤糾結在故事情節中,對旁人所問的話充耳不聞。
一般來說,生活在童話中的女孩是可愛的。但是不能過,過了就是神經病。範彤就是過了,大大地過了。不知道的人看她真的很可愛,知道的人就頭暈。
宋念仁趁著範彤犯糊塗,悄悄地跑了。尼瑪,秋生他們一夥,成心要將事情鬧大。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新郎說不出道理就發火,就咆哮,就打人,一耳光搧向張秋生。張秋生是不可能被這麼個耳光搧著,身子稍稍一偏讓了過去。
慣性讓新郎掄圓了的胳膊沒法停,“啪”地一聲響,抽在一個人的臉上。這人大叫:“靠,你怎麼亂打人啊?”
張秋生朝這捱打的看看,認識,紡織局長耿長河。張秋生正想與耿長河搭訕兩句,耳旁又響起“啪”的一聲。再扭頭看看,捱打的人也認識,教委主任。
耿長河與教委主任都有事要找張秋生。這小子是個花腳貓,跑遍全城都找他不著,想不到在這兒遇見。兩人不約而同地湊近張秋生,絕不能一個不留神又讓他溜走了。
兩個正處級官員遭受池魚之殃,無端地捱了耳光。你說他們那個氣,那個憤怒,那個咆哮。不過,時間並不長,還有正事要辦。他倆一人拉起一條胳膊,扯著張秋生就往門外跑。至於新郎打人,自有下屬與其糾纏。
到了門外,耿長河與教委主任相互看看,相互詢問,你也有事找張秋生?相互得到肯定答覆後,教委主任請耿長河先說。
耿長河也不客氣,對張秋生說:“你爺爺奶奶的退休金已經社保局統籌,也就是說從此不在鞋廠拿工資了。不過呢,還請你一如既往地支援鞋廠。”
這事不歸我管哇,你找我奶奶去。張秋生說:“安然公司由我奶奶在打理,所有的事都由她老人家說了算。”
那好,我就去找你奶奶。耿長河說:“你奶奶要是答應了,秋生,你可別打橫炮。”這才是耿長河找張秋生的主要目的。這小子沒個譜,萬一他看鞋廠不順眼,奶奶還不是聽孫子的?
耿長河對張秋生的印象主要是棉紡廠的幾個領導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