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大便了!”
張順‘啊’地叫了一聲,道:“回去讓小的給少爺燒燒紙,去去晦氣。”
她今天真是夠晦氣了,凡是和太子牽扯上一點關係的事,都能讓她倒黴!如果說太子是她命裡的剋星,她肯定不會覺得奇怪的。
坐上轎子,張順小跑著跟上來說:“小的聽說聖上封了少爺做太傅少佐,真是可喜可賀,老爺夫人肯定高興壞了!”
阿薰哀哀地想:他們是高興壞了,可我就慘了……
轎子到半路上,忽然三名騎兵策馬飛奔過來,看裝束,應該是東豫王府的人,張順不敢怠慢,忙上前笑道:“幾位爺有何貴幹?”
那騎兵中一名道:“奉東豫王之命,請上官公子到王府一敘。”
獨善其身
阿薰心中叫苦,現在只想回去剪個紙人打小人,誰有工夫去和東豫王一敘?便從轎子裡探出腦袋說:“請各位回去告訴王爺,阿薰明日再去拜訪王爺。”
騎兵臉上現出難色,阿薰趁機趕快招呼張順快走。
張順不敢得罪東豫王府的人,但是也不得不對阿薰言聽計從,唯有跟上阿薰的轎子跑了。
回到上官府,上官城領著一眾夫人小姐等在門外,自然都是為了恭賀她被封為太傅少佐。上官城笑得連嘴巴都合不上,阿薰才十四歲就受皇上賞識,假以時日肯定不同凡響!不愧他多年的苦心栽培,雖然沒有真正的兒子,不過這也算一種安慰了。
阿薰也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悲憤,和眾人虛與委蛇一番。
吃過飯回到一葉居,天色也黑下來了。九夫人在家宴中一直強顏歡笑,不見真正發自內心的高興。阿薰奇怪,臨睡前跑到九夫人房裡,見九夫人擁著一條薄毯坐在窗前發怔。
從來沒有這樣細細看過九夫人的臉,她原本是很美麗的女子,輪廓深邃,有些異域女子的風情,然而神態氣質卻是南方女子的溫柔若水。
“娘。”阿薰走到她對面坐下,“您在想什麼?”
九夫人眼眶一紅,別過臉去悄悄用衣袖拭淚:“沒什麼?薰兒快去睡吧。”
阿薰心裡酸酸的,知道這位溫柔的母親是想到即將和自己的女兒分別,正在傷感。
“娘,進了宮薰兒還是會時時來看孃的。”她握住了九夫人的手,同時也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他們失去了她之後,是否也和九夫人一樣的難過呢?
九夫人終於忍不住淚水漣漣,強忍悲泣說:“娘不要薰兒封官拜爵,只要可以留在孃的身邊就好了。”其實她擔心的更多,阿薰一日日飛黃騰達,更多人知道了她,就等於把她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倘若被有心人抓到一絲絲蛛絲馬跡,那……
阿薰也立刻明白了,九夫人不僅為她擔心,也為整個上官府的人擔心。如今,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自己在古代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獨善其身的。先不論整個上官府,只說九夫人和晴兒,都是她放不下的。
妹妹?
九夫人哭得傷心欲絕,她只是平凡女子,她從小接受的思想中,便只有夫君和孩子,夫君已經離得她好遙遠了,如今連孩子也要離她遠去,叫她怎麼能不傷心?
阿薰又何嘗不難過,突如其來的命運,自己怎麼樂觀都是措手不及,忽然之間讓她去接受另一個人的生活和責任,她真的適應不過來。
只想逃跑!或許她太懦弱了,可是這個時代君權至上,根本沒有二十一世紀的法律和平等可言。
安慰完九夫人出來,月亮已經升上中天,皎潔的月光,流水般揮灑下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不知道她在這一端看明月,遠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是否和她看的是同一輪明月?
“阿薰……。”一聲極其微弱,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