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落到地上,又紅著眼睛去撿,一蹲下許久都沒有站起來。池澄下床,靜靜走到她身邊,彎腰想要替她拾起那個髮圈,旬旬卻先一步起身,往後退了兩步,一句話不說,胡亂綁了個馬尾,開始著手整理自己的行李。
“你幹什麼。”池澄問道。
旬旬手不停,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下山。我惹不起你總還躲得起。”
池澄面無表情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何必呢,也不急在這一時。我既然帶你上來,就一定會送你回去。”
“哪裡還敢勞煩你。”旬旬把最後一個私人物件塞進揹包,二話不說就朝外走。池澄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你幹什麼?”旬旬極力讓自己語氣平穩地將一句話說完:“什麼道理,只許我犯賤,不許我回頭?”
池澄力道鬆懈,卻沒有將手鬆開。
“一夜夫妻百夜恩,何況我們是久別重逢。”他漫不經心地繫好衣服上最後一顆紐扣,笑道:“反正我們說破了,也扯平了,那什麼都好說。昨晚上我們多合拍,你的柔韌性還是和我記憶中一樣好。來都來了,不如拋開過去的事好好享受這幾天。”
旬旬氣急反笑,“真想不通,我怎麼會動過和你這樣的人過一輩子的念頭?
我竟然以為你表現出來的混賬只不過是因為孤單慣了,不知道怎麼去對別人好。
結果我又錯了一回,其實你是表裡如一地無恥!”
她說完,因為手臂的疼痛而微微皺眉。
池澄冷笑道:“你現在下山就是貞節烈婦?你有什麼地方去?別以為謝憑寧還會收留你。他對你藕斷絲連是因為嫉妒你離婚後過得比他好,那是男人的佔有慾不是愛。你從我床上爬起來去找他,他肯要你才怪。你媽跟周瑞生打得火熱,曾毓有她的姘頭,就連孫一帆這個替補都吃牢飯去了。誰不知道我倆的關係?誰不當做足我玩夠了就甩了你?不如留在我身邊,說不定‘日’久生情,還能安生過個幾年。”
“滾!”旬旬將肩上的揹包朝他用力一甩,借力掙脫了他的手,走出房間外,又想起身上揣著的房卡,不由分說掏出來往回扔,正好打在池澄的臉上。
看他臉色一變,旬旬都無心等待電梯,一路跑下五層樓的步行樓。終於走在山莊大堂裡,風從敞開的玻璃門裡灌進來,吹得她腦門一涼。幾個服務員正說說笑笑地坐在梯子上掛燈籠,她才想起今天是除夕,喜氣洋洋的裝扮襯托著四周的空蕩蕩,說不出的寥落冷清。
旬旬向總檯打聽下山的旅遊車,服務員說以往山莊每天會有兩部大巴往返于山上山下,可是今天日子特殊,不但大巴暫停,就連拉散客的當地村民都回去吃年夜飯了。山腳倒是可能會有返回市區的車,如果她執意要走,可以從村民修的棧道下到景區門口再做打算。她於是又問了棧道的具體方位和路況,得知步行下山正常腳程至少需三小時,不禁有短暫的猶豫。
這時池澄也從電梯裡走了出來,靠在大堂休閒區的欄杆上,一邊玩著房卡一邊看她的好戲,見狀,落井下石地說道:“這種時候,鬼才會帶你下山。”
旬旬不是個衝動的人,可她覺得這裡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走出明燈山莊,下山的棧道就在百米開外。據旬旬瞭解到的資訊,在沒有通車之前,這是上下山的唯一途徑,即使是如今有了公路,附近的村民也仍然每日往返於這條棧道。雖說它一半沿山勢而建,一半是在懸崖上鑿空插入木樑搭建而成,但非常堅固,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風險,只要一路順利,她完全可以趕在天黑前回到山腳的景區大門處。
她試著往下走了一段,果然腳下並沒有想象中的搖搖欲墜,只不過經過昨夜的一場冷雨,氣溫已跌至零下,現在雨雖然暫時停了,但山風刺骨,道路溼滑,她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