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笑著,又給屹湘續上茶,“麻煩嘛?都弄好了?”
“差不多了。回頭你挨件兒試試,我好再收收尾,也就成了。”屹湘說著,側臉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吧?你去泡個熱水澡。我讓阿姨給燒上水了。這會兒也差不多了。”崇碧伸手過來,摸摸屹湘的額頭,“沒發熱……你受傷了?”她發現屹湘頭頂的異狀。
屹湘頭一低,撥開頭髮,露出來一塊剛剛癒合的新傷,說:“怎麼辦,本來頭髮就少,這下又一塊兒不長毛的……”
瀟瀟一巴掌推開她的頭,“傷疤在頭髮裡藏著,誰看得見?”
屹湘護住頭,瞪著瀟瀟,忽然叫道:“我腦震盪還沒好呢……哎喲我又困了……我頭疼……”
崇碧嚇一跳,乍著手問:“怎樣?”
瀟瀟撇嘴,“你信她呢。”
屹湘咬牙,“邱瀟瀟你壞死了。”她揉著頭頂,“我去泡熱水澡。你們聊。”
崇碧笑,看看時間,說:“我也該走了。湘湘,你要不要什麼東西,列個單子我買給你?我發現回來以後有好多東西都不太適應,得慢慢兒找回來節奏。”
“我想想的。”屹湘送崇碧到花廳門口,崇碧擺手不讓他們送、說開了車來的,屹湘見瀟瀟也只是站在這兒看著崇碧順著廊子走出去,她詫異,“喂,邱瀟瀟。”
“嗯?”瀟瀟站在屹湘旁邊,屹湘才到他的肩膀,得仰著頭看他。這丫頭,上高一之後身高就沒有再增加過……他攬了她的肩膀,悶聲說:“走吧,回你房裡去呼豬頭吧。不是說腦震盪?”
屹湘被他這樣拖著,腳步不由得不加快些。瀟瀟見狀,乾脆收了手臂把她夾在脅下。屹湘雙腳離地,狼狽的揪著瀟瀟的袖子,“邱瀟瀟!”
瀟瀟順著廊子拐到廂房門口,推開門將屹湘“扔”到了沙發上,“小豬,又髒又臭,快洗洗乾淨。”
屹湘的臉朝下,栽進了沙發的角落裡。沙發是軟綢面的,靠墊上繡著一團芙蓉。赭石色,芙蓉是水紅色。沒錯的。也許是長久沒有人碰過,有一股塵香。
她俯身在這柔軟的角落裡,半晌動彈不得。
有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頭頂。
“還疼嗎?”
她肩膀一顫。翻身坐起來,一巴掌拍掉瀟瀟的手。
“早不疼了。”她翹著腳搭在茶几上,一抬下巴。瀟瀟也翹起腳。他身高腿長,一搭就搭到了茶几中央。她笑,靠在哥哥肩膀上,“媽媽看見咱倆這做派該罵了。”
“她等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瀟瀟說。
哥哥的肩膀很堅實。
屹湘的臉貼在那裡,熱乎乎的。
“哥。”她拉住瀟瀟的手。
“湘,”瀟瀟似知道妹妹要說什麼,“你音訊全無的時候,爸媽擔心的幾天都沒睡好。尤其是爸。我是覺得,只要你好好兒的,在哪兒生活和工作,是無所謂的。可你畢竟是爸媽的心肝寶貝兒,所以你能回來,在他們身邊,我也放心。知道了?”
“嗯。”屹湘閉上眼。
“我看你這個澡是不用洗了,瞧這哈喇子流的。”瀟瀟忽然笑道,“一輩子改不了這毛病,真是走到哪兒都能沾枕頭就著——老這麼著可怎麼得了?”
屹湘擦了下下巴。
瀟瀟笑著,看著妹妹小小的一張臉,心裡自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暖意在流動,臉上倒還是淡淡的,“去睡吧,廚房裡預備了一堆你愛吃的東西,睡醒了一準兒有的吃了。我坐在你這兒看會兒書,給你看更。”
屹湘站起來。她臥室的門開著,曬好了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她關門的時候,看到哥哥果真站起來去書櫃那裡找書了——她恍惚記得,很多年前,兩個人偷偷跑到外公書房裡去翻書,她踩著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