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她壓著脾氣這麼叫了徐意一聲,語氣聽不出好壞。
然而,徐意就像是聽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瞬間後退一步, 雙眼驚恐地瞪大,立在原地開始發抖。
喬橋終於懂得,早上在車上時,為什麼自己問她路亦行前女友是誰,她會抖成那樣。
天真的她當時還以為徐意生病了,送她去醫院,還費勁巴拉地背著她進去。
現在想想,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小意,」喬橋露出微笑,朝著她一步一步走過去,「你怎麼發抖呀?」
喬橋靠近一步,徐意就後退一步,緩慢地搖著頭,搞得喬橋像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可怕。
「你為什麼後退呀?你害怕我?」喬橋露出不解的表情,「咱們不是好朋友嗎?你可是說過,我是你遇到最好的室友。」
「啊——」徐意尖叫一聲,調頭就跑。
喬橋斂了微笑,拔腿追上去。
徐意心裡驚慌,連路都顧不上看,只顧著悶頭跑,竟一下撞到路燈杆上去。
這一下撞到了額頭,直接懵逼。
但她顧不得休息,立即又要跑,喬橋飛快地衝上去,一把將她抓住。
「你放開我!放開我!」徐意瘋了一樣大喊大叫,不停掙扎,然而卻絲毫沒有用。
喬橋垂眸安靜地看著她這樣瘋子一般的表現,不發一語,等她冷靜了,才語氣沉沉地問:「你跑什麼?」
「你放開!」大概是實在掙不開,徐意放棄了掙扎。
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喬橋,像是恨不得咬上一口。
喬橋看著她這樣的表情,心裡猶如刀割一樣難受。
儘管早已確定心中猜想,可是真正看到她對自己露出這樣充滿恨意的表情,對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她還是震驚又心疼。
她自認為自己沒有任何對不起徐意的地方,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她都用一顆真心去對她,給她關懷給她愛,力所能及地去幫她。
哪怕,她是個白眼狼,不記得自己的好,不對自己有什麼感恩的心理,不對自己有朋友的情誼,可她也萬萬不該,對自己恨至如此。
喬橋仰頭閉了閉眼,再低頭時,那雙眼裡沉靜如水,只這樣直直地看著徐意,問她一句:「你當真沒把我當過朋友?」
「既然你恢復記憶了,還問這些做什麼?」徐意冷冷地回望她,竟不再像之前那般心虛慌張,反而看上去很淡定。
這副樣子,看上 去就是絲毫不承認她做錯了事。
喬橋深吸一口氣:「我要親口聽你說。」
「說什麼?說你那虛偽的關心,還是說你那猶如施捨一般的憐憫,還是,」徐意咬著牙,牙齒都發抖,咯咯作響,「還是說,你搶了別人喜歡的人,卻又不懂得珍惜?」
「我虛偽?我施捨?我不懂珍惜?」喬橋被氣笑了。
「你大一剛來鶴呈,不認識路,就連車票都不知道在哪裡買,不是我帶著你去,還教你認路,請你吃飯?」
「國慶收假,你說在車站迷路,不是我穿越擁擠的人海去接你,幫你拿行李,陪你回學校?」
「你沒有電腦,我藉口自己想換新電腦,把我才買不到兩個月的電腦直接給你,說是我自己嫌棄,只為了不讓你的自尊心受挫。」
「冬天天冷,我看你穿著薄薄的舊棉衣不防寒,故意把自己的新衣服買大一個號,藉口退不了五十塊錢賣給你,你可知道那件衣服不止五千塊。」
「你說想找個兼職,要時間跟我們的休息時間吻合,還要工資多一點的,找好久都找不到,我託朋友給你找了一份,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然你以為你自己為什麼能夠拿到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