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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盤狼藉的餐桌剛剛收拾乾淨,廚房的僱工們就開始洗刷餐具,準備異常豐盛的晚餐,他們的手腳必須麻利勤快,否則有的是人願意頂替他們的位置,畢竟獲得一份穩定的收入同時,還可以趁機在廚房裡找食吃,絕對是很多底層失業者鍾愛的職位。
重達二十斤,一百多節的海鮮肉腸攪碎後,混合麩皮未除盡的粗麥粉,和水後揉成碩大無比的麵糰,分成小塊放進熊熊燃燒的火爐裡烘烤成麵包,由於裡面額外新增酒糟,瀰漫香味的焦皮裡隱隱泛起酸澀的酒氣。
新鮮的河魚斬頭去尾後,中段最肥美的部分,剔除腥臭的內臟和黑膜,切成兩手指寬的魚排,沾上面漿後滑進沸騰的油鍋裡慢慢煎炸。奧德里奇嘗過一塊,覺得淡淡的腥味可以容忍,也就沒有多說什麼。最嫩的魚腩部位早已化開,變成半透明的魚糜,焦殼咬開,裡面的美味幾乎入口即化。
所餘不多的蔬菜,分量不足,也不夠新鮮,特里斯指點廚房僱工將塊莖部分切碎,揉進麵糰裡,做成炸丸子。其餘的枝葉則絞碎後做成蔬菜湯,裡面新增足夠分量的鹽,又混了兩大勺炸魚排的油汁,香氣撲鼻而來,味道也很入口,表面浮出點點油花,顯得不那麼寒酸。
從奧德里奇身上學到新菜式,令黑貓酒館的廚房負責人臉色好看許多,他知道一些傭兵常年在外面奔波,往往都有自己獨特的廚藝手法,撫慰自己飽受風餐露宿折磨的腸胃。
在這位‘資深傭兵’的提議下,酒館的晚餐時間比同行提早許多,燻黑的煙囪早早飄起的炊煙,讓聚攏在奧德里奇。特里斯身邊的人心裡安定不少,不過酒水有所限制,讓許多打算大醉一場的酒鬼憤懣不已。想到這一切都是免費,有人好心地提醒這是傭兵請客,他們的火氣很快就散去。
油跡斑斑的餐盤用肥皂洗地鋥亮,就著烤爐的餘溫烘走水跡,摞成一疊整齊地放在酒館的吧檯上,工會成員整齊地排成隊伍後,端著餐盤按照順序取自己那份晚餐。
泛出海鮮香味的黑麵包,四塊油光發亮的炸魚排,十幾個素菜丸子,大碗蔬菜湯以及一杯沒有摻水的麥酒,讓期許已久的人極為高興。
三十多個拾荒人也不差,除了炸魚排,菜式完全相同,不過沒有人提出意見,畢竟正式的工會成員和這些附屬的編外人員,若是享受的待遇一樣,那麼剛才的測試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其他不願意捲進清道夫工會,樂意繼續充當看客的好事者有福了,剩餘的部分黑麵包和炸丸子都有份享受,只是需要付錢而已。
奧德里奇看著自己把黑貓酒館幾乎變成巡夜騎士露天食堂的成果,滿意地品嚐著沒有摻水的麥酒,他特意坐在大廳的中間,成為所有人抬頭就能看見的焦點人物。
不時有人站起來,向慷慨的資深傭兵舉杯,群情洶湧,氣氛都被漸漸帶熱,特里斯很滿意這種自發的舉動,頻頻回應並以此為樂。
儘管還未正式開始下水道戰役,導人向善的心靈之光,涓涓細流匯聚而來,令他枯竭的美德源泉止跌回升,這並非是奧德里奇的本意,不過此時此刻也樂見精神世界的革新。
有資格和他同桌的只有兩個副手,一位是資深的船舷水手,同時也是第一個響應他的招募令,並嚴格完成兩項測試的好手杜維爾,另一位則是失業多時的建築行僱工,力氣極大,據說有手腳不乾淨的前科,不過奧德里奇並不在乎,他要的是合格的戰士,對戰利品完全不在乎。
酒酣耳熱的時候,曾經在牌局裡輸光身家的職業賭徒戈爾高,腆著臉來到奧德里奇的身邊,他對自己那枚綠松石戒指極為在意,曾經幫助他多次贏得同行之間的較量,是常勝的幸運符。
儘管在與傭兵的對局中輸了,不過那是因為‘新手的運氣’,戈爾高想取回它,畢竟這位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