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交頭接耳絮語的雜音,灑在門口的幾灘發黑的鮮血,以及像幾條擰爛的溼抹布孤零零丟棄在角落裡,有出氣沒進氣的領頭人,教僱工們牢牢記住自己的本分。
城衛軍的鐵蹄是無情和冰冷的碾壓,膽敢冒犯他們的威嚴,只要一次叢集衝鋒,就能擊潰任何手無寸鐵的貧民的反抗。
帶著不同目的一群鴿子不停地在工坊區天空升降,咕咕叫地落在養鴿人手裡,啄食暗黃色的香甜鴿糧,休憩片刻又飛上天空再次啟程。
附屬郵政廳的信使早已出發,不比純血馬的腳力遜色的快騏,將他們連同口信帶去遠方。
快腿貝貝推羨慕嫉妒地看著同行鼓囊囊的錢袋,饞地快要流口水了,要不是被城衛軍和市政廳聯合下達指令,巡夜騎士拉過來湊數維持秩序,他早就換上便服,騎著郵政廳的快馬去賺大錢,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啃著難以下嚥的‘黑麵包’,忍受僱工們的白眼和嘲笑。
“我想幫他們。”用過鋸末麵包,奧德里奇。特里斯嚥下酸苦的早點,跟身邊的魯弗。維斯特建議。
“怎麼幫?特里斯騎士,不用我提醒你吧。記住,你只是一個人,沒有多少錢在身,連安置這些人的方法也沒有。僱工和我們一樣都是慾壑難填的人,現在只是索要拖欠的薪資,一旦得到滿足,接下來他們會要更多。”維斯特隊長搖了搖頭,勸說他不要多管閒事。
在漫長的夢境裡看過許多次這種場面,奧德里奇知道其中困難重重,錯綜複雜的利益牽扯和訴求,將會變成吞嚥一切的怪物。直到真正掌握權勢的人,將油水榨取地一乾二淨,隨意丟下一些殘渣引來狗咬狗的鬧劇,將牢固的鐵板碾成一盤散沙,才會有人出面收拾殘局。
至於那個時候,有多少無辜的人倒在祭壇上犧牲留盡全身最後一滴血,就要看局面是否順利了。
再次感受到深沉的無力,奧德里奇。特里斯無奈地嘆了口氣:“維斯特隊長,你說的沒錯,我一個人確實不行,不過我可以借勢引來外援的助力,或許能成為一個支點,撬動這場早已註定結果的鬧劇。”
“你不會是想要掀桌子吧?特里斯,我的特里斯,你太小看城衛軍了,一個人再強也扛不住伊斯特伍德城最強武力集團的碾壓,光是那幾個擁有獨特稱號的大騎士,就夠你受的。”
“不,不,維斯特隊長,你誤會我了。現在事已成定局,我只是想找兩個人,或者兩種場外的勢力,儘可能使失業的僱工們渡過眼下這道難關,少吃點苦頭。”
“誰?誰有這個本事?特里斯,你不會騙我吧?”
“給你一點小小的提示!”奧德里奇。特里斯微笑著,“醫護所的歐格登。諾頓爵士,梅耶斯家族的繼承人。”
魯弗。維斯特立即明白過來,他不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人,只是礙於見識產生的思維誤區,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
“或許可行!你肯定想要親自去,諾頓爵士那邊我不擔心,唯獨梅耶斯家族……對了,你的臂章家徽足以敲開任何人的大門。放心去吧,我在此先祝你好運。”
奧德里奇。特里斯笑著點了點頭,翻身跨乘黑馬匆匆離開工坊區,看著他頭一次心急火燎地神情,魯弗。維斯特輕輕搖頭,隨即露出微笑,‘確實是一個傳統騎士,擁有著我們缺少的美德,同情心、憐憫心以及責任感……’
瓜分的盛宴開始了,商人聯合會前高階成員道恩。梅耶斯先生的產業,裝在盤子裡端上餐桌,每個人都想分一杯羹,搶在別人前面先切下一塊最大的蛋糕。
可惜,流動資金嚴重不足的現狀,大量回報週期長的收益,例如數十幢公寓的租金,市政廳發行的債券,遠洋船隊號角商會的股份,並不能使梅耶斯先生的債務人滿意。
新一輪討價還價的會議又開始了,銀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