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行說,今天是自家人的聚會,所以他連合法妻子都沒帶。
言落卻帶來了藍心。
當著這麼多親朋好友的面,這意思不言而喻。怪不得宋源之前總是一口一個嫂子地叫著,宋源比她敏銳多了。
盛望舒坐在言國書身邊,看藍心跟言國書道賀,聊天,她跟著陪笑,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陪聊,始終沒看言落一眼。
而言落在打過招呼後直接大喇喇地走出了包廂,把藍心獨自丟在了裡面。
看來已經足夠放心。
盛望舒找了個機會溜出來,一個人去車裡躲清閒,直到許念汐過來敲了敲車玻璃。
她下車,許念汐說:「言落剛剛好像在找你。」
盛望舒:「他找我幹什麼?」
許念汐欲言又止,「大概有什麼事吧。先不管他,那邊風景不錯,我帶了相機,給你拍幾張照片!」
盛望舒有意和言落保持距離,直到生日宴結束都沒和他搭話。
宴會結束,賓客紛紛離場,她跟盛知行打了個招呼,說坐許念汐的車回去。
上了車,許念汐正要啟動車子,言落卻突然出現在眼前。
他徑直走到副駕車邊,對盛望舒道:「過來,有個東西要拿給你。」
盛望舒想了想,開門下車。
兩人行至言落車邊,言落從後座抱出一個做工精良的藍水翡翠貔貅送給她。
盛望舒沒接,「給我這個幹什麼?」
言落身上縈繞著淡淡酒氣,桃花眼似醉非醉,「送你的開業禮物,放在工作室。」
盛望舒說:「工作室離開業還早。」
「那就等開業了再放。」
喉結因喝酒微微泛紅,言落解開最上方襯衫紐扣,散漫笑了聲:「工作室什麼時候裝修?我認識不錯的設計師,介紹給你?」
「不用。」盛望舒說:「我已經找好了。」
「好。」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有需要隨時找我。」
「言落。」盛望舒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她知道眼下這個時機不合適,卻無法再忍受。
「謝謝你的好心,但我覺得你不用事事這麼上心。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應該更懂得分寸,保持友好的距離。」
「雖然很感激你拿我當親妹妹一樣關心,但是,」她深吸口氣,語氣冷然決絕:「如果我是你女朋友,我會介意。」
「言落,你越界了。」
說完這番話,盛望舒沒再給言落反應的時間,轉身大步離開。
她如釋重負,卻悵然若失。
像是長在身上的一個小小腫瘤,不危及健康,但終究是腫瘤,她忍著躲著被影響著,終於下定決心切除掉,傷口卻凜冽刺痛。
經年累月,其實盛望舒有時也分不清,她對言落究竟是喜歡還是不甘,是因為不捨他的好、理所當然的佔有慾、還是求而不得的執念。
她想切斷,他卻一直在無意間給予她希望。
人一旦有望就會變得不滿足,而失望不會加害於本來就無望的人。
從這一刻起,她不會再給自己希望了。
—
那天之後,盛望舒再沒接過言落的電話,言落去公寓找過她一次,她坐在客廳裡,聽著門鈴一遍又一遍地響,狠了心沒開門。
手機上悄然進了一條微信,言落說:[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你在我心裡的重量不會改變,也不需要為了誰去刻意避嫌。]
這是對她那天那番話的回應。
盛望舒自嘲地笑笑,沒有回覆。
他們出發點不同,目的不同,所求不同,他根本不會明白她在說什麼。
她捧著真心的告白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