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的反應倒是平淡,就像被撞見親熱場面的人不是他。
他開啟副駕車門,讓盛望舒上車,才漫不經心地叫了聲「爸」。
「我送月亮回家。」
言亦泓仍是冷肅地站在原地,沒有回應。
言落也毫不在意,繞到駕駛座上車,發動引擎。
車子掉頭,緩緩地駛到言亦泓身邊,他才忽然走近一步,敲了下駕駛座的車窗。
言落停車,降下車窗。
言亦泓冷聲說:「送完月亮過來找我一趟。」
「行。」言落勾起一邊唇邊,微壓著眼尾,譏諷地朝他笑了聲。
—
車窗升上去,言落猛踩一腳油門,從言亦泓身邊轟鳴而過。
直到轉過路口,盛望舒的臉頰才慢慢開始降溫。
她心有餘悸地瞪一眼言落:「都怪你,這下被撞個正著。」
言落減慢了車速,偏頭看她一眼:「害羞了?」
盛望舒不說話,又嗔怪地瞪向他。
言落漫無情緒地笑了聲,安慰她:「早晚都要說的,看見就看見吧。」
那也不該是這樣讓人尷尬的場面……
盛望舒想起言亦泓剛才冷肅的神情,有些遲疑:「我怎麼覺得言伯伯好像不是很開心,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和你在一起?」
她不得不產生這樣的懷疑,畢竟這麼多年來,長輩們似乎從沒看好過將他們湊作一對。
「別多想,他一向很喜歡你。」
言落自嘲地笑了聲:「說不定他只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
把盛望舒送到家,言落沒急著走,去樓上陪她待了會兒。
直到言亦泓的電話打來,他才抄起手機懶洋洋地站起了身。
盛望舒想著言亦泓的反應,不太放心地叮囑他:「別跟言伯伯吵架,他如果說什麼不好聽的你假裝沒聽到就是。」
言落低低「嗯」了聲,坦蕩地說:「我儘量。」
這些年來,尤其是母親秦若珍去世以後,他和言亦泓吵過的次數不計其數。
盛望舒無奈地嘆口氣,卻也不想再勸他什麼。
他對言亦泓心裡有怨氣,她一直都知道。她親眼看到他們母子的痛苦,感同身受,並不能高高在上地勸慰他放下,原諒。
沉默片刻,她踮起腳尖輕輕親了下他的唇角,語氣鄭重:「無論他們是祝福還是反對,反正我決定了和你在一起,就不會被別人左右。」
言落心底湧起絲絲縷縷的暖意,看著她的眼睛,喉間滿是動容的澀意,他溫柔回應她的吻,又輕輕親了下她的鼻尖,這才眷戀地退開。
「別瞎想,他只是找我聊公司的事。」
用指腹輕蹭了下她的臉頰,他倒退著往後走,反手擰開門鎖,退出去,「走了。」
言亦泓已經離開老宅回了家,言落開車過去。
他徑直上樓,去書房,言亦泓正面色鐵青地坐在太師椅上等著他。
還未等他把門關上,言亦泓已經站了起來,鷹隼般的目光在他臉上梭巡。
「你和月亮是怎麼回事?」
言落下頜微斂,沒什麼情緒地對視過去:「您不是都已經看到了?」
「你……」言亦泓眉心鎖成「川」字,臉上慍怒難掩,卻說不出話來。
沉默好久,他才重重嘆口氣,「到哪一步了?」
言落斜靠在門邊,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您覺得呢?」
言亦泓抬手在臉上搓了把,暴怒之下音量提高兩分:「收起你那吊兒郎當的樣子,給我好好說話。」
言落斂眉,正色:「我會和她結婚。」
「你!」言亦泓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