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籬還想著掙扎。他在體內調動神力。
但是周圍能讓他感知的還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
感知【幻劍】是無用的。
感知凱因斯或是他的力量是自尋死路。
感知【創世紀】?【創世紀】剛剛被他的力量影響,變成了碎片。
而周圍可供感知的東西全被他的滅世洪雨清洗了乾淨。就連凱因斯刺穿他的劍,都因【湮滅】的力量崩碎了。
他和凱因斯仍在僵持著,可誰都知道,貝籬死期已至。
“你……難道……從一開始……”
神力相沖之後,貝籬沒有多餘的力量修復身體,他的嘴開始往下淌血。他的身體就像迴歸了本來的狀態……蒼老、無力。然而,貝籬依舊艱難地抬頭,企圖問出什麼。
“貝籬。”凱因斯說。即使是至關重要的此刻,他臉上都沒什麼表情,語氣也是平平淡淡。
“我很早就想殺了你。”
那得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和梅塔梅爾相遇之前。
那是被鮮血澆灌的兵器不知情愛、不知冤仇,只知殺意之時。
他的師父是一個合格的暗殺者,但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大概是擔心貝籬大人難得找到的刀沒出鞘就折斷,格里菲思無意中說了一句話,“你的任務還有一個,那就是不能被殺死。”
一把刀是不會意識到自己的死亡的。
而那之後,凱因斯做了很多工,任務越多,心中的一個想法就越發明晰。
誰都可以被殺死。
為什麼神不行?
弒神。
這個詞在凱因斯心中生根發芽。他用鮮血澆灌著這株幼小的樹芽,耐心等待著它長大,最後,再親手摘下樹上的果實。
最強的刺殺者就是靜候時機,一擊斃命。
同樣,能殺人的刀就是好刀。
完成與艾斯蒂娜的交易、加入弗裡德陣營、幫他們革命,全部都是為了今天。
用普通人的命去削減阿爾貝託的實力,讓貝籬沒有多餘的神眷者支援。
將他引入凡賽爾,利用地形的資訊差令他煩躁。
再引入大量普通人、普通兵器,將真正的殺招藏起。
凡賽爾裡到處是普通人的屍體,而戰場上有普通人的兵器再正常不過了。這些遠沒有凱因斯手裡的神器威脅來的大。
然而,凱因斯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在城裡東奔西跑,趁機撿了一把劍藏在腰間。為了不讓劍提前報廢,他故意不用【湮滅】,同時,讓貝籬產生自己已經力竭的錯覺。另外,壓制【創世紀】的力量,讓恢復力減弱。實際上,【創世紀】根本沒有損壞。只要給它時間,它就能恢復如初。
凱因斯對貝籬的性格瞭如指掌。他將所有能削弱貝籬力量的因素全部考慮進去,只為了能徹底地將貝籬殺死。
而貝籬,大機率是從未考慮過這些的吧。
在凱因斯日夜想著如何殺死他時,他腦海裡想的,是怎樣奪取斯特利爾以及如何防範【諸神黃昏】。
可從沒誰規定,神眷者只能被【諸神黃昏】殺死。
貝籬在最後意識到了自己真正的錯誤。
那又怎樣?
結局已定。
【創世紀】的力量源源不斷地運轉。凱因斯身上的傷口迅速恢復。
貝籬死亡,他帶來的大雨自然停歇。
“說起來,為什麼是雨?”凱因斯問。
他仰著頭,任空中最後的雨滴滴在臉上。
在他身後,梅塔梅爾的身影慢慢顯現。他輕笑道,“雨是貝籬大人被困在過去的證明。”
貝籬本可以幻化出更強的自然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