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都藏了半個小時了,你怎麼還找不到我?
——因為你姐我正閉著眼再找你。
——姐,快點。
——你都十三了,還玩這種遊戲。
——姐,你都十四了,還找不到我。
堂晏皙閉著眼睛,靠在樹上淺眠,別人的快樂與他無關,不想聽到不想看到,他會嫉妒。
又是羅米的聲音:“一次一次受傷後,學會了善變,學會了隱藏,學會了沉默,不再告訴別人的故事,也不再給別人一點溫度,想說不怕寂寞,淚卻往下流。”感覺有人擁住自己,溫暖與傷痛的暗流洶湧成何,讓人熱淚盈眶。他遲緩地睜開眼,羅米坐在他旁邊,安透辰躺在他懷裡。
“你也開始排斥這裡了。你的,所謂的家。”羅米一字一頓:“像個蟻穴。”聲音略帶沙啞,卻像利劍,傷的人措手不及。
“就這樣竟然也能活著。”他的聲音異常安靜,他站起身,遠離,一步步遠離莊園,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聽不到腳步聲,身體略微搖晃,像是喝醉了一般。那一夜,莊園中異常安靜,安透辰問羅米哥哥去哪了。羅米笑笑,拍了跑安透辰的頭,哥哥去聽月亮婆婆講故事了。他沒有回來,至少那天她沒有見到他。後來, 她問他那天去哪了?他笑笑,去聽月亮婆婆講故事了。
記得小泉告訴羅米,二十歲之前,他沒有為自己活過。
她笑笑,沒說什麼。
13。會聽,會懂嗎?不是我沒有說過,只是沒有人懂過
堂晏皙安靜地批閱公文,門外是安透辰的聲音。
——姐,你都沒有往來的同學嗎?
——有很多,怎麼了?
——為什麼每次看到你都是自己一個人。
——因為有時候說假話很累,所以一個人歇一歇。
——為什麼?為什麼不說真話?
——因為她們不願意聽。
——姐可以跟哥哥說,他會願意聽的。
——會聽,會懂嗎?不是我沒有說過,只是沒有人懂過。
堂晏皙的手停在半空中,記得他說過的那句話:“你像一隻吸血鬼,活了上萬年,活膩了。”最隱秘的傷像被人一點一點挑開,他眯起眸,靠在沙發上。
羅米的聲音,又是她的聲音,又是她:“那天對不起,話好像說的有點過了。”
“是誰說我活膩了?”堂晏皙放下手中的公文,直視著羅米。
“生氣了?那怎麼辦,你需要一杯止咳糖漿嗎?”羅米佯笑。
“為什麼?”堂晏皙凝眉。
“大力水手作戰前不也要吃菠菜嗎?人沒有點甜頭,又怎麼會做事情呢,比較有動力,不是嗎?”羅米嘴角叛逆的上揚。
“青春萌動了。”堂晏皙微笑:“十四歲的時候,我也像你一樣,認為什麼都不對。”
羅米的餘光瞄到了公文上的字,神色一凜,沒說什麼。
“可是沒有人聽你鬧脾氣,你努力的壓抑,可越是壓抑,越是炙熱。你開始沉澱自我,拋去你的胡說八道,你就是一個啞巴。”羅米麵色平靜。
“。。。。。。”堂晏皙像是靜止了一般,愣愣地看著她。
他以為,是他太大意讓她窺見自己。
她以為,是她太小心,讓他無視自己。 。。
14。和我一樣的眼神
夢中依稀是誰觸碰了她的臉:“羅米,對不起。”
“皙前輩不像是一個會自我反省的人。”羅米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堂晏皙一愣,溫柔地笑笑,沒說什麼。
羅米直直的盯著那雙眸,白月光,照在他們的兩端,像照在天涯海角,叫羅米的天涯,叫堂晏皙的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