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衣青年當胸被刺了一劍,正中心臟,抽搐片刻便已不再動彈;而那胖子喉管雖斷,倒還留著口氣,一對小眼睛瞪得滾圓,隨著最後的喘氣喉間簌簌冒著血泡。
木槿蹲身,連點他幾處穴道,卻是以武道強聚起他最後的生機,問道:&ldo;誰指使你們當著太子面去劫徐夕影的?&rdo;
胖子恐怖地看著她,眼神茫然。
木槿道:&ldo;那人是有心推你們走了死路。我是太子的人,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們報仇。難道你甘心這樣不明不白死在自己人手上嗎?&rdo;
胖子的目光在絕望裡便多出了幾分怨恨,可惜張了張嘴,喉間卻更快地冒著血泡,再也說不出話。
木槿心知喉管割斷,再說不出話來,鼓勵道:&ldo;你寫,寫出來!&rdo;
胖子果然動了動手,蘸著自己身上的鮮血,一筆一劃地慢慢寫起來。
木槿專注地看著,一點,一橫,一撇……
她只用眼睛餘光留意著那金面人會不會去而復返,卻再不曾發覺,原來自己的藏身之處,又多了一雙眼睛正向內窺探著,然後手摸到下方,扳動機關……
&ldo;轟‐‐&rdo;
破廟裡看似整塊石板鋪就的地面猛然翻轉,木槿連忙要借力飛起逃開時,腳下已經踩空了,身體無處使力,便直直地墜了下去。
同樣墜下去的,還有死去的碧衣青年,和那個不知道還有沒有氣的胖子。
她雖屢被樓小眠和許思顏打趣需要減肥,但身材不過稍顯豐腴,吃虧在長了張嬰兒肥的圓臉罷了,絕對稱不上胖,因此墜下去時,很快便見比她沉得多的胖子和碧衣青年先後從她身邊墜去。
她一咬牙,飛快在碧衣青年墜下的屍體上一借力,再趁勢運起輕功,疾往上面的出口處飛去。
可惜,沒等她飛到頂部,翻滾的石板又翻了回去,本來出口的光亮迅速收縮,窄細,化作一線,然後徹底消失……
她早已持了軟劍在手,用力一刺,勉強扎入上方石板中數寸,騰出左手在石板上亂摸,試圖尋出一處凸起先穩住身形時,只覺四周光溜溜的再沒有一點可供抓握之處。
而軟劍輕薄靈巧,貴在攜帶方便,此刻懸著一個人的重量,根本無法支援,沒等木槿尋到借力之處,已經從石板中滑落出來……
下方已傳來&ldo;咚&rdo;&ldo;咚&rdo;兩聲,在木槿耳邊久久迴旋,倒讓木槿略略放鬆了些。
下面不是實地,而是潭水;而且此處應該空間頗大,才會有久久的迴旋之聲。
若有水的話,便是掉下去了,再深也不至於喪命……
這樣想著時,卻覺身體往下越墜越快,果然隨在那兩人後面,也&ldo;咚&rdo;地掉入水面。
她自小頑皮,倒也頗通水性,雖給那山底的泉水冰得一激靈,倒也立刻回過神來,急向上劃去。
恍惚覺出有什麼東西在拱自己的腿,她驚得忙將腿一縮,飛快向那方向劃過一劍,才迅速浮上水面。
軟劍上鑲嵌有夜明珠,向四周透出些蒼白的光暈。
她定睛檢視時,先就見到前方一堆東西浮浮沉沉,如一群小豬亂拱,還未認出都是什麼東西,便聞得濃鬱的血腥味中人慾嘔,有血肉被撕開的輕微裂響……
而方向她劃過一劍之處,猛地竄出一個錐形的尖腦袋,然後一張嘴,參次不齊的牙齒在明珠的慘澹光暈下刺白怕人。
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