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任意掠奪,同樣身為女子,她對芯月的堅強冷靜格外佩服。而這位軒德貝勒……在京城時遇見,覺得他是紈絝的貴族子弟,大漠囚中再見,又覺得他是個剛毅的男人;如今多接觸片刻,忽然分不清是他究竟是正是邪。
不過,第二日,當軒德以深沉痛楚的目光請求紫笑轉交一隻用草根編制而成的小蛐蛐時,她沒有拒絕,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小蛐蛐送到了芯月手中。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背叛族長,只知道當芯月含著淚驚喜地握著小蛐蛐時,她覺得自己做對了。
陽光從窗戶外面灑進來,涼風吹過髮絲,衣襟飄揚。
芯月倚窗而望,難止心頭的激動。紫笑說大哥冰寒症發作,被她悄悄帶入了自己住處治療,那就表示大哥暫無性命之憂了。可是,柳漠西打的是何主意?為什麼囚禁大哥他們這麼久,卻一直按兵不動?
小心地握著小蛐蛐,芯月心神不寧地盼望著夜晚的到來。她記得八歲那年,天色很晚了,自己因為與奶孃賭氣而躲進王府後院中,後來是大哥最先找到她,用一個草根編制的小蛐蛐逗她開心,並拉著她的小辮子說:看,月亮都出來笑話你了。你要再不回房,就只能讓這小蛐蛐陪著你……
大哥突然讓紫笑帶蛐蛐給自己,是表示月亮升起之時,要來找自己嗎?
可是,族長的城堡守衛不少,且柳漠西就住隔壁,萬一大哥被發現了,只怕會引來殺身之禍。她必須想辦法親自去紫笑那見上一面才對。
“你要去哪?”剛出門兩步,迎面遇上柳漠西疑惑的臉。
“屋裡呆久了,出去透透氣,腦子清醒些。”她心中暗叫糟糕,真是歹運,一出門就碰上這個可惡的男人。
“喔。”他輕哼一聲,卻沒讓開的意思。
“讓開,我要出去走走!”芯月面無表情地瞪著他,烏黑的眼珠透出與他一樣冷冽的光芒。
她倔傲的語氣令他眼眸陡沉,盯著她道:“在龍雲圖沒畫出來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芯月咬牙道:“柳漠西,你聽不懂我說話嗎?我需要透透氣,讓腦子清醒些。你若再在我面前礙眼,別怪我……”她握緊了拳頭,眼中迸出憤怒的厲光。只要見到他,她便會記起自己曾經在親人面前所受的恥辱,羞憤得恨不得殺了他!
“畫龍雲圖需要多久?”柳漠西問得冷硬,眼中只關心龍雲圖。
“七天!七天我就給你畫出來!行了吧?”芯月朝他吼去,她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想辦法見見大哥,商量如何從大漠逃生。
柳漠西看了她一會,沉默地讓開路。反正這裡是他的地盤,無論她去哪,都不可能走出他的眼線。
待那纖細的身影消失在園子裡,藍霧祁俊美無匹的容顏開始在柳漠西眼前晃動,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芯月離去的方向,表情有些玩味:“你沒發現嗎?美麗的芯月格格對任何人與事都冷若冰霜,跟霧銀有得一比,惟有面對你時,常常是真性情的表現。”
柳漠西長袍一甩,不置一否,踏進房中。
藍霧祁趕緊追過去,邊走邊問:“誒,我是來問你,七日後若是芯月格格畫出了龍雲圖,你要如何處置他們?”
柳漠西猛然回頭,眼神如往常一樣冷漠而陰戾:“她將永遠留在漠西族,做我柳漠西的女奴!”
“不是吧?”藍霧祁撫著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他,“難道你對她真如此不能割捨?呵呵,其實我也是捨不得呢,不過我有個更好的建議!”
“說!”
“芯月、軒德與永琮是我們手中最好的王牌,我們應該去跟乾隆交涉,讓他允我們漠西族人平安迴歸故土,重建家園。”
“你以為乾隆會答應?只怕他知道這三人為償還血債所付出的代價,會立馬踏平這片綠洲。”柳漠西說得並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