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今天穆夫人不來，不跟她說那些話，她也有想過要轉身離開的。只是心裡一直都在不捨，一直在找各種理由拖著不走罷了。

這些天她給自己的理由是劉姐請假了，穆希辰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沒人照顧，她至少要留到劉姐回來才能離開。

這些天她對穆希辰的粘乎是從未有過的，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他，給他做飯，陪他在書房裡工作，在床上無盡纏綿……彷彿要將他的身影和氣息永永遠遠地鑲入自己的記憶裡，永遠都不忘記。

放在床頭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怔怔地回過神來，掃了一眼上面跳動的號碼是穆希辰的。

她略一遲疑後，拿起手機摁了接聽鍵。

穆希辰的聲音傳來：“在忙什麼呢？電話也不接。”

她吸了吸鼻子，又清了清喉嚨才用帶笑的語氣道：“剛剛在樓下，沒聽見手機響呢。”

“是麼？我還以為你跑哪去了。”

“我能跑哪去？”

“不知道，總之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你會跑。”穆希辰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有點神經質了？”

“何止神經質，簡直是魔怔了。”林思綰笑了起來：“看來你工作很閒嘛，還有心思在這裡胡思亂想。”

“不，一點都不閒，我一會還要去見個客戶。”

“那你忙吧。”

“好，你自己好好的。”

林思綰掛上電話後，幽幽地吸了口氣。隨即苦澀地笑了，很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能裝出如此平靜的樣子跟穆希辰說話。

她聽得出來穆希辰是很不願意她離開的，不知道等她離開後他會是什麼反應呢？會像當初顧小姐離開後那樣痛苦難過麼？

好在……穆希辰說過他是個存不住記憶的人，即便再痛苦五年一過也基本可以將她忘記在記憶的長河裡了。

他那麼愛的顧小姐，此時在他的腦海裡不也是隻剩下最後一點點模糊的記憶了麼？

被忘記的感覺很苦澀，可是隻要他能過得好，她寧願被忘記，寧願成為他生命中一粒永不被憶起的記憶細沙。

***

上一次獨自一人遊蕩在馬路上，還是在嶽城的時候。嶽城的景色是美麗的，空氣也是清新的，可那段時間也是她跟穆希辰之間充滿著猜忌的時候。

因為誤會，她獨自遊蕩在街頭上，害他冒雨找了她一個晚上，還害他犯病了。

而今天，在江城這個繁華的大都市裡，她又一次地體會到了那種失落和傷感。不，這一次比上次更失落，更絕望了。

上一次還有轉圜的餘地，她還能繼續留在穆希辰身邊，可這一次不能了。

只希望這一次穆希辰別太生氣太難過，千萬千萬別犯病……。

姚佳琪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目圓瞪地盯了她半晌，才驚撥出一句：“思綰我沒聽錯吧？你讓我給你介紹男朋友？到底是你在胡說八道還是我耳朵出了問題？”

林思綰端起果酒輕輕地抿了一口，道：“我沒有胡說八道，你也沒聽錯。”

“可是……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不是你說的麼，穆希辰能活幾年都還不知道，我不能把自己的青春都浪費在他身上啊，總得找個備胎讓自己有條後路可走。”林思綰努力地裝出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笑了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勸我這麼做的麼？怎麼現在反而擺出這種表情來了？”

“呃……。”姚佳琪張了張嘴，仍舊有些不敢置信：“思綰，你在說笑吧？還是……跟辰少吵架了？”

“沒有，真的沒有。”

“那你為什麼突然就想通了？還讓我給你介紹男朋友？”

“這個嘛……。”林思綰想了想，看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