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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這樣的疑慮。

鄧一群除了因為很長時間沒有回老家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現在已經是一名副處級幹部了。他想回去讓老家的那些鄉下人見識見識。在機械廳,他已經成了一名燦爛的政治新星。從一個貧窮的農村學生到考進省城的重點高校,從一個普通的青年學生到畢業分配留在省級機關,從一名小小的科員到副處長幹部,多麼不容易啊!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比別人多好幾倍的艱辛,他不能不為自己感到驕傲。想起過去,彷彿就像一場夢。他還能清楚地記得當年那個夏天,在校園裡怎樣地感到無助;懷著一種初生牛犢的精神,找到了那時幾乎是高不可攀的虞秘書長,感受他的冷臉,一次一次地求他,直到自己下了一跪,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非常可恥;膽戰心驚地來到時代大廈,到人事處報到;第一次休探親假,在縣城裡的小小得意;和葛素芹在宿舍裡的瘋狂而隱秘的性愛;在陽光下去醫院,帶著複雜的心情陪她打胎;在電影院門前感受田小悅的失約而帶來的不快;第一次去肖如玉家,感受她家門第的高貴;在鄧阿姨家和她發生那樣的事情……到科技處後,他巧妙地利用關係把副處老潘搞下去,再把言子昌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機關裡沒有人明白言子昌為什麼會那麼地支援鄧一群的工作,並且想方設法舉薦他,很多出頭露面的機會都樂於讓給他。在眾人眼裡,鄧一群是個很會做事的人,簡直是尊重、善待老同志的優秀的青年代表,一定是把老言服侍得非常好,他才肯這樣讓賢。他們感覺言子昌這個人變了,變得大度而豁達了。而他過去是一個多麼斤斤計較的人哪。沒有人知道,事實上言子昌現在是多麼地痛苦。他發現自己在處裡已經處於被架空的位置,很多權力鄧一群都代他行使了。換了別人,他早就要搞掉了,但鄧一群不同。在心裡,他有點怕這個年輕人。只要他一告發,他一世的英名就完了。他只能事事都要讓他三分,遷就他,忍受他,還得讚揚他。在那種無奈的消沉裡,他又去過那個地方兩次,接受小姐的服務。每次都是膽戰心驚,而每一次又都感覺新鮮異常。肉體上的輕鬆和心靈上的重負正好成反比。最近一次去的時候,接待他的是一位和他女兒年齡一樣大的女子,那個女子的妖媚豔麗讓他驚訝,在興奮的同時,他又感到一種深深的罪惡。當他心懷罪惡,不能興起時,她竟然用嘴去為他服務。在她妖冶的雙唇下,他像一個畜生大汗淋漓。那天晚上,言子昌很遲才離開。離開的時候,他心裡說:再也不來這個骯髒之地了,我怎麼成了畜牲一樣的東西?他是畜牲嗎?如果他不是畜牲,那麼就是別人都成了畜牲。

鄧一群當然不會滿足於自己已經成為一個副處級幹部。副處在處級這個位置上,就像一個副科在科級這個位置上一樣,根本沒有最終的決定權。權力的魅力,就在於你說話說了算。在科技處,他還沒有嘗過完全說話做主的滋味。感受這樣的權力,真讓他有隔靴搔癢的遺憾。所以,他希望自己能早一天升到正處的位置上。

兩年科技處的副處,讓鄧一群感到自己完全有能力做好一個部門的負責工作。兩年來,他捫心自問,感覺做了不少事情。與他相比,他發現老言和老潘在工作上都有不少瑕疵。他才是個幹事的人,能夠把事情幹好,自然也能把事情幹壞(如果他想的話)。基於這樣的想法,他就經常往龔廳長家裡跑。跑跑有好處,所有的領導都吃這一套。他向龔廳彙報了處裡的情況,方方面面,無所不談。對這個家他現在已經熟悉得很了,他差不多是經常來,每次來都要帶點禮物(有些禮物是不必自己花錢的,單位可以報銷)。當然,他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