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時構說完這話其實就後悔了。
這女孩衣著破爛不堪,興許被洗過,所以看起來沒有昨天那麼髒,但仍未能遮蔽全身,還有手肘、小腿露在外面,不過仍能看出衣著制式和陛下屬同一朝代。既然陛下來自亂世,那這女孩必定也從小長在亂世,昨日他又親見這丫頭從死屍身上挖心,想必她父母早已不在,才任她長成如今這樣子。
「我父母?」午蘭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問題,「我沒有父母。」
這回答在久時構意料之中。
然而午蘭繼續道:「我母親在我幼時便逃了故土,我已記不得她,只知她樣貌美極,至於我的父親嘛,他被白鬼殺了。」
「?!」
久時構駭然,「被誰?!」
「我知道西洋人聞『白鬼』之名聞風喪膽,可你也不至於嚇成這般吧?」午蘭走到近前,纖柔的手指從久時構面頰上撫過,「你若這般膽小,即便模樣生得再好,我也只怕瞧不上你。」
「……」
久時構感覺自己被一隻女妖精纏著,連忙轉身又一次躲開。
原來陛下是這丫頭的殺父仇人,幸好他沒告訴她自己在等誰,否則今天一場血腥是避免不了的。
午蘭躍上另外一塊石頭,坐了下去,腳伸進清澈的水裡輕輕拍打,「對了,無名哥哥,你方才說,你在等人,等的是誰?可是和你一同上島之人?那人現在何處?」
久時構試探道:「你如果見到和我一起來的人,你想做什麼?」
午蘭歪頭瞧了他一眼,「倘若他也生得如你一般好看,我便與他交朋友。」
「那如果長得不太好看呢?」
「貌醜是罪,我會殺了他。」
久時構:「……小丫頭,你家主人沒教過你,以貌取人是不對的嗎?」
午蘭絲毫不以為意,「我主人只告訴過我,若一人樣貌醜陋,你便一定要挖他的心出來,看看他的心可是與他的皮囊一般醜絕。」
久時構從沒聽過這種變態理論。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不是反派還能是什麼?!
這時午蘭忽然耳朵豎了起來,似乎聽到什麼動靜。
久時構剛想說什麼,只見午蘭倏然躍上一塊更高的石頭,身形如燕,輕點過旁逸斜出的綠枝,她站在高處回眸道:「無名哥哥,主人喚我,你莫要跟來。」
言罷,轉眼消失在山壁後。
久時構聽見山壁後瀑布落下的轟鳴聲,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今天我放你走,不跟了。」
「其實是因為你跳不上山壁吧?」貓頭鷹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冷不防損了他一句。
久時構:「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貓頭鷹落在樹梢,「久時構選手,你還有臉說別人以貌取人,你自己不也一樣嗎?」
久時構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以貌取人了?你長成這樣一副鳥樣,我都沒嫌棄你。」
貓頭鷹:「……你禮貌嗎?」
「嗯?」久時構微微挑了挑眉,「我什麼時候以貌取人了?」
「你不記得你第一次見你爸私生子的時候了嗎?」貓頭鷹道,「一樣都是長發古裝,你見到私生子,說人家走路沒長骨頭,一臉妖精相。見到陛下,連人家是反派都不嫌棄,死皮賴臉地要跟人家合照自拍,你自己說,你是不是雙標?」
這話說得著實有點無法反駁,同時也點醒了久時構,他幾乎都要忘了自己那便宜兄弟長得和陛下一模一樣,這難道只是巧合嗎?
「你怎麼又回來了?」久時構問。
貓頭鷹不情不願道:「我飛到一半,想起你讓我幫你帶茶磚,我忘了問,你要什麼茶?」
久時構不免詫異:「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