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支撐不住了。
意識消褪。
耳邊似乎有人說了句:「北極星,又名紫微帝星。」
伍庭率人躲在一旁的草垛後。
高臺之上,只見一群身著獸皮的野人正圍著一個木架子跳舞,他們的動作在伍庭看來不免有些滑稽,像是某個古老部族的做法儀式。
伍庭知道,這是他們殺人之前的禱告。
這時,只見五六個野人抬出一副擔架。
上面似乎躺了個人。
他們一邊走動,一邊篩糠似地抖,手不斷在虛空中亂舞,嘴裡吱吱呀呀不知唱著什麼。
伍庭轉頭吩咐身邊幾人:「你們聽朕號令,此次務必一擊即中,留幾個活口足矣,其餘人格殺勿論。」
幾人遵命。
伍庭握緊身後的長劍,低壓著身子一步步靠近那群蠻荒野人。
野人們做完祈禱儀式後,從擔架上將人豎起來。
那人正處於昏迷,渾然不覺自己癱軟的身體正被人一道道捆在木架上。
緊繃的眉頭可以看出他此刻並不好受,只是尚不能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伍庭沒見過那人,遠遠瞧見他服飾奇怪,心生疑竇:「他是誰?是敵是友?」
為首的野人對著天空嗚嗚叫喚了兩聲,比狼嚎還難聽。
這個時候,高臺上只剩下三個野人分別駐守三角,其中一人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個火把,正緩緩向木架靠近,他臉上畫著棕黑的圖紋,一張嘴咧笑得極大。
過去的幾個月裡,這群茹毛飲血的怪物不知生吞活剝了多少伍庭的將士,一旦落入他們手中,必將受盡鞭笞火燎的折磨,最終難逃被他們分屍而食的厄運。
伍庭早已恨他們入骨。
將士們於伍庭如同手足,這些年追隨他南征北討,沒活過一天安生日子,若是埋骨戰場倒也罷了,算是死得其所,可如今竟淪為野獸之盤中餐,教人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明明是塊人間淨土,卻偏讓淨土染血,該死。
就在野人們歡欣慶祝今夜又可飽餐一頓之時,伍庭終於發令。
霎時,數人從草叢中現身!
伍庭飛身躍起,當空一腳,踢翻了為首那人手中的火把。
與此同時,一柄利劍插入,將此人釘死在高臺之上!
潛伏周遭的將士傾巢而出,迅速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
伍庭一連斬殺數十名野人,每一個在被他殺掉之前,甚至都沒意識到劍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直到從胸前淌著鮮血的劍光中,看到自己恐懼得變了形的臉龐,他們才終於知道,自己要死了。
伍庭從敵人身體中抽出劍,傷口驟一空虛,引發血液噴薄而出!
高臺染血,濺得久時構一臉。
久時構餓得沒有力氣思考,眼皮也沒力氣掀開,只迷迷糊糊嗅到了難聞的味道,似乎還散發著熱氣。
整個人被捆在木架上,興許是求生的本能,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邊濺上的溫熱。
血腥味。
微薄的熱量從舌尖傳遞到心臟,久時構聽到胸腔中那個器官猛地震了一下,這個時候,耳畔遽然傳來一聲爆裂般的聲響,神經後知後覺地發疼,臉上似乎被針扎過,火辣辣地燒。
他突然清醒過來!
意識到自己被人扇了一耳光!
這人此刻就站在他身前,後背挺拔,一襲白衣沾滿血汙,衣袍之下若隱若現是緊繃的肌肉,肩背隨著喘息而大幅度起伏,一股野獸般的氣息蓄勢待發!
野人們全無人性,嘶吼著朝木架撲來。
伍庭一劍斬斷了木架上捆著久時構的藤蔓。
久時構軟塌塌地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