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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敬武安侯,是因應有半師之誼,更比別人厚些。如今,再如此待丞相,就顯得諂媚了。”韓嫣如是回答劉徹。
最近常蒙徵召。
竇太后一死,劉徹也越發少了顧忌。一直以來,壓以劉徹頭頂的大石,就是竇太后,雖然這兩年,竇太后因為身體的關係,一直退居深宮拿湯藥吊命,但她畢竟還活著,誰知道她哪天突然就好了呢?哪怕只是一時迴光返照,也夠大家受的了。她一去,劉徹便覺得自己才真正是當家做了主人了。卻忘了漢宮重孝道,長樂宮裡還有一位太后在。
任命田汀�鮐┫啵�橇醭棺約旱鬧饕猓�桓齜秸�呢┫啵�幢鼗岬沒實鄣南不叮�鑀‘這樣的小人,一向見風使舵,秉承上意,最是好使。這樣的任命,王太后自是喜歡,當然不會再鬧騰——如果新丞相不是田汀��閽倮純礎M跆�螅�醭溝那啄錚�裁詞焙蚨疾皇淺運氐鬧鞫�2還蓯且蛭�裁叢�潁�湊��殼笆悄缸雍屠幀�
後宮裡,沒了竇太后,阿嬌的處境是越發難了,以前還常給衛子夫小鞋穿——按說,這幾年也有其他的公主降生,便是當利公主,劉徹對她的疼愛也只是賜了富庶的封地而已,可阿嬌偏偏就盯上了衛子夫——總之,宮裡傳聞,關於皇后的兇狠,是神乎其神的——現在卻是安靜多了。
衣食飽暖思淫…欲,錯了,是物質生活滿足了,開始追求更高層次的精神享受。沒了後顧之憂,劉徹很自然地想到了韓嫣,倒不是他以前把韓嫣給忘了,現在沒事幹了,又想起來了。韓嫣被禁足,他還要翻牆去探望,就在身邊,怎麼會就輕易拋到腦後了?不過是覺得自己還要受人掣肘,不好表現得太明顯罷了,如今自覺大權在握,不免要有所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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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這兩年國事漸漸有了發言權,後宮也沒了能管他的牢頭,生活越來越滿意。猶如白紙上的黑點,萬綠叢中那一點紅,諸多的滿意便把不滿意的事情襯托成了十二分。
先是韓嫣娶妻,劉徹心想,韓嫣已經承認心裡有自己了——他把韓嫣說兩個人不能再繼續的話給選擇性遺忘了——還很有“從一而終”的念頭——人家是要對妻子從一而終的——娶妻是個無奈——就這一條還靠譜。怎麼說,韓嫣都很該還像以前那樣吧?誰知道,他老婆沒娶就想著要給許綰在孃家掙面子,硬要請示外調,最後雖然給自己掰了回來,還承認了對自己,咳咳!還要一直不離不棄的!
結果。
韓嫣夫婦,出雙入對,長安城裡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門當戶對,一對璧人。劉徹偶爾一次聽了傳聞,暗暗記下了,尋機會觀察。
宮中常有各式宴會,正式宴會,男女分席,韓嫣還會扭頭看向隔了幾道牆的女席——看什麼看?不就是懷了身孕麼?宮裡有狼?會吃了她?這麼不放心!!!宮裡這麼多女人有孕,我還不是坐得穩穩得?你個沒出息的!
劉徹有時也會開小宴,不過是親近人等帶著家眷一起出席。看著韓嫣跑到許綰席上去剝蝦仁、盛肉湯、挑魚刺、遞手帕,公然一副妻奴相,劉徹的臉抽了——動作熟練得很吶,在家沒少幹吧?
搓了搓掌心,滿是溼汗,一回頭,旁邊衛子夫忙遞上擰好的帕子,擦過手,飛快地夾了一筷子青菜扔到衛子夫碗裡,迎來感激惶恐又羞澀的目光,再看一眼那邊的一對兒,動作如此自然。身為帝王,擁有了無上權利,卻再難被人以平常心看待了。我不是朕、朕不是我。
一時興味寡然,心下煩躁,便道:“喂喂,不用當大家的面這樣恩、愛、吧?”
韓嫣抬頭,笑笑:“她不方便嘛。”蝦子不但要剝殼,還要去腸線,不然好髒的,宮女不一定會細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