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人,從未為一個女人發飆,他對這種無理情緒,無解就是擔憂就是煩,就是壓抑不住滾滾翻湧的狂暴念頭。
好不容易,他在河邊看見酣睡的墨兒,她趴在河邊石頭上,一雙腳仍泡在河裡。擾人的馬蹄聲,吵不醒熟睡的墨兒,縱身下馬,不自覺放鬆腳步,他走到她身邊。
這樣也能睡?無奈一笑,胸口悶氣隨著這個笑容煙消雲散,高高吊起的心擺回定位,他的狂熾怒濤在不知不覺間平息。
拾起地上的鞋子和包袱,綁在馬背上,低下身,他抱起墨兒。
她很輕,沒什麼重量,尤其經過連日折騰,更見清瘦。這種不夠豐腴的女孩子看不出福氣,應該要好好養養,才能尋到好人家。
翻過幾翻,仰頭,她仍然睡得老熟,一動不動。
他忘記自己正想甩掉她,忘記她是個麻煩的女人,忘記她的“非分念頭”,也忘記他該掛心的女人是師妹。
墨兒在他雙臂間,他小心翼翼不把她弄醒,只想著,這兩天夠她辛苦了,不需要他再添上一筆。
擁她在懷中,放馬緩步行,馬背上一顛一顛,沒將她顛醒,她只模模糊糊睜起眼,懶懶一句:“真喜歡在你懷裡睡……”
環起他的腰,她回到夢中。她的夢很豐富,有爹孃、有公婆,有姐姐們也有他……那個不愛笑的少爺,堆起滿臉笑靨……
風吹起,她縮了縮,抱他更緊。不易察覺的笑漫過他的臉頰,回手,不知幾時,他環住她的手臂加重力道。
隔日,走走停停,他們直到入夜方進入城鎮。
一路上,她的眼光直追隨他的背影,她有滿腹懷疑想問他,為什麼醒來她會出現在他的營帳裡,是不是他決定領她一塊兒上京?為什麼他們老在她走不動時,停下歇息等待,是不是他堅硬的心出現柔軟?
然,想出口的話,在他冰冷霜寒的表情前,吞回肚子裡。
整群人都安置妥當後,便下樓用膳。
小鄉鎮小飯館,不大的店鋪進來他們這群人,便顯得擁擠熱鬧,樓下才三、四組木頭桌椅,擠了些,但總是比露宿荒郊來得舒服。
又看不見墨兒,書閿用眼角餘光到處搜尋,方才明明看見她向掌櫃訂房間……大概是太累睡著了吧!
心沉沉,沒想過自己是否將墨兒擺進心坎裡;只是單純不高興,不高興她不下樓用飯,不高興她太累,若是再認真想過,他會弄清楚這根本不關他的事。
起身,他估量著要不要上樓喚她。
昨夜抱她回來,讓阿木撥個帳篷予她,今早,她的眼光便追隨起他的一舉一動,又是自己的多事惹來她的聯想。
想法一起,他坐回座位上,轉移心思,不再多事。
“大人,今天我看墨兒情況好像不太對。”
阿木眼見書閿的眼光,總在不經意間往樓上飄去,揣度了他的心意說話。
“是啊!那個小姑娘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好像踩在雲端,一不仔細就要摔跤似的。”同坐的一名侍衛說。
“景大人,小的斗膽問您一句,那丫頭是您的什麼親人?”年紀稍大的軍官——呂華問。
見書閿不說話,阿木代他回答。
“墨兒是大人家鄉的婢女,老夫人過世後沒地方去,硬要跟著咱們大人走,可……你們也知道,咱們一行人都是男人,帶個女娃兒上路著實不方便,可這丫頭實心眼,咬牙跟了這幾天,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下去,這往後,還有二十幾天路程吶。”終於,忍了幾天,他有機會替墨兒出頭說話。
儘管阿木把話說得委婉,但不難聽出維護之意,他也心疼墨兒的處境?
不過,話說回來,誰會不讓她那股執拗折服,一路行來,幾個大男人也要輪番騎馬休息,而她從頭到尾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