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這樣也好,化作煙塵一同去了,也免得日後落得個身首異處,徒增悲涼。”
沉重的眼皮漸漸闔上,她太累太累了,累至無法再多去思考一分一毫。只是伸手探入懷中,取出那枚金令牌,她麻木吩咐道:“紅菱,你替我跑一趟罷,將這金令牌還給皇上。現在便去,務必要送到。”她答應了他,今日便還,即便他再是無恥隱瞞她,她依舊得守信用。
紅菱接過令牌,那明亮的金色刺得炫目,杏眸中閃過幾抹異色,又瞧了一眼煙落此刻已然緊閉的眸子,她將金牌妥善收至懷中,沉聲應道:“好的,奴婢即刻去辦,娘娘請放心!”
煙落閉眼揮了揮手,便和衣躺倒在了軟榻之上,不時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來之時,她依舊是躺臥在了軟榻之上,只是身上的外衣與鞋子已然有人替她褪去。初秋晚涼,一襲薄錦被搭在她的身上,替她抵去了所有的夜寒。
身周竟是繚繞一許淡淡地龍涎香,再聞便沒有了,她猛然甩一甩頭,自己真真是有些睡糊塗了。
方起身穿戴整齊,梳好妝容。突然,殿外一陣嘈雜聲響動,似有人在說話。心下大為疑惑,方想喚了紅菱前來詢問。
卻只見紅菱已是挑了湘妃竹簾進入來,道:“娘娘,玉央宮的繪春嬤嬤求見。”
煙落輕輕擺一擺手,順口道:“宣。”
繪春嬤嬤緩步入來,見著煙落便斂衣穩穩行下大禮去,姿勢端莊而完美,叫人有剎那的目眩。煙落秀眉一挑,不動聲色問:“何故行如此大禮?”
繪春嬤嬤的聲音沉穩而略帶喜悅,緩緩地貫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奴婢恭喜皇后娘娘,玉央宮梨妃娘娘已有月餘身孕。皇上子嗣綿延,福澤天下,皇上之子皆是皇后娘娘之子,是以奴婢特前來恭賀娘娘。”言罷,她又是深深一拜。
一旁紅菱已是奉上清涼潤肺的菊花茶,煙落徐徐吞了一口,復又吐入金盆之中。面上平靜無一絲波瀾,微笑得體,婉言道:“繪春嬤嬤是宮中的老人了。既然有了此等喜事,自然要多叫上些御醫好生照料便是。”
梅瀾影有身孕,她昨日已是猜至一二,雖是心中有數,可甫一聽別人這般確認了說出來。心底竟仍是酸澀難忍。懷孕月餘,那便是風離御登基後,梅瀾影入宮之前有的,原來他們早就暗通款曲。唯有她一人蠢笨不堪,被矇在鼓裡。
繪春眉眼皆是笑意道:“皇上已是指派了御醫衛風一人單獨照料梨妃娘娘的胎,不讓其他御醫假手。衛大人醫術超群,想必是可依。奴婢在此替梨妃娘娘謝過皇后娘娘關心。”
煙落聞言,不禁微微蹙眉,風離御竟然指派衛風一人獨自照料梨妃,還不讓其他御醫假手。難道是不信任旁的御醫麼?還是害怕別的什麼?難不成,他還怕自己會害了梅瀾影的胎不成?!
愈想心中愈是鬱結,強自壓下心頭怒火,她揮一揮手,示意繪春嬤嬤退下,“本宮稍後自會派人送上一份大禮至玉央宮,還請你回去關照你家主子,讓她安心養胎便是。”
待到繪春走後,紅菱終於忍不住上前來,嗤嘲道:“你瞧她那個得意勁,梨妃有了身孕,好似是她自己有了一般,教人看著刺眼。竟然還特地上朝陽殿來報喜,也不知安的哪門子心思。”
煙落端起茶水徐徐飲啜了幾口,又是撿了一塊雪花糕慢慢嚼了,徐徐道:“她好精明的心思。”
紅菱挑眉,詫異地問:“此話怎講?”
煙落輕哼一聲,道:“她家主子有了身孕,她一早就把矛頭指向了我。若以後梅瀾影腹中胎兒有了什麼變故,我第一個脫不了干係。”
頓一頓,她隨手取過身邊的蓮葉羹,吃了幾勺,繼續道:“繪春上門示好,意在讓我日後也尋不出理由難為梨妃。到底是在宮中滾爬二十餘年的人,做事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