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來不及了，他已經發現她在看他，她眼神有些慌亂，但幸好燈光昏暗，他什麼也不會看見，她索性迎著他的目光，反正她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心虛。

“受傷的時候，一定很疼吧？”夜天宸輕聲的問。

“嗯？”黎歌沒反應過來。

“那道疤接近眼睛，若是稍微偏一點，你就看不見我了。”夜天宸的聲音裡有著愧疚，但更多的倒是憐惜。

黎歌垂下眼眸，回想起四年前那一幕，夜天宸將酒瓶砸過來的時候，她腦海裡一片空白，後來鮮血流進眼睛，她什麼都看不見，當時她真的以為是眼睛受了傷，以後就要瞎了，她很害怕，哭得很悽慘……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也是最後一次。。。

“對不起。”夜天宸的聲音像是嘆息，“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就把現在的我當成另外一個人，讓我們重新開始！”

第四十一章　看著她整整一晚

“對不起。”夜天宸的聲音像是嘆息，“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就把現在的我當成另外一個人，讓我們重新開始！”

不知道是因為夜天宸低啞的聲音帶著一種憂傷的感染力，還是因為黎歌今天經歷了太多大起大落，心情起伏不定，這一刻聽到這句話，黎歌的眼眶竟然莫名的溼潤了，她扭過頭去不想讓他看見，心裡的情緒如翻江倒海般洶湧……

多少年了，她曾那樣深愛著他，可他從未珍惜，讓她受盡屈辱和傷害，她的心早在那兩年的婚姻裡被他的殘忍冷酷一點一點撕裂掉，從當初的第一道傷痕逐漸分裂成無數塊，在入獄的那一天徹底粉碎掉，再也無法拼湊完整。

她明明已經放下了那段感情，不再去想九年前他在雪地裡揹著她走了九個小時的感動，可他卻又以另一種姿態莫明其妙的闖入她的生命，在她平靜的世界掀起驚濤駭浪。。

這到底是他一種美麗的假象，還是命運對她的彌補？

她已經分不清了……

也不想分清，她只想逃，可是他那致命的溫柔卻像一個牢，一次又一次將她困住，困住。。。

夜天宸就這麼偏著頭，靜靜凝望著黎歌，安靜的等待她的回覆，一等就等了一個小時。

身後鴉雀無聲，黎歌還以為夜天宸已經睡了，小心翼翼的轉身，看到他深遂如海的眼睛，她的心顫了一下：“還沒睡？”

“我在等你的答案。”夜天宸側過身，對她溫柔的笑。

黎歌嘆了一口氣，傷感的說：“夜天宸，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抹滅，那些記憶就像這道傷疤，一輩子都會跟隨我，我忘不掉，放不下，今天你對我所做所說的一切，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我都很感激你，至少我可以安慰自己這些年並沒有愛錯人，你仍然是九年前那個在雪地裡背了我九個小時、有一雙清澈眼睛的黑衣少年……”

說到這裡，黎歌的聲音哽咽了，低垂的眼睫輕輕的顫抖，“為了那九個小時，我付出了九年青春，已經夠了，真的夠了，我不想再熬了，所以，請你放過我！”

沉浸在傷感之中的黎歌根本沒有發現，聽到這些話的夜天宸驚愕的睜大了眼，滄桑如海的眸子裡閃爍著複雜得無法言語的光芒，原本輕放在枕邊的手激動的深陷，受傷的手臂緩緩滲出了新的血液。

他是不願意接受她的答案，還是因為感到愧疚？亦或者是有其它的原因？

只有黑暗的夜知道……

**

後來夜天宸再也沒有說話，黎歌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獨自悲傷，好久才睡著，也許真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