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躍民輕輕摟過何眉:〃我說小姐,深更半夜的喝哪門子咖啡,咱們有病是怎麼著?你心裡 明白,一男一女深夜出現在一個特定場合,還能做什麼?〃
何眉依偎在鍾躍民身上小聲說:〃真是個當兵的,一點兒鋪墊也沒有,上來就直奔主題,討 厭……〃她仰頭將嘴唇湊過來,兩人的嘴唇漸漸接近,終於粘在一起,慾火中燒的鐘躍民對 這種頗為浪漫的前奏曲已經感到不耐煩了,他為現在這一刻已經耐著性子鋪墊了整整一個晚 上,實在沒興趣繼續玩小資情調了。他粗魯地把何眉抱進臥室,一把扔上了床……
黑暗中何眉光滑的身體象蛇一樣纏繞著他,鍾躍民的猛烈動作很快就點燃了何眉的激情
,她 一反平時的淑女形象,瞬間變成了勇猛的鬥士,做愛彷彿成了搏鬥,兩個人一陣雷鳴電閃, 激情四射,如果把鍾躍民比喻成一條船的話,那何眉就是波濤洶湧的大海,她一會兒把鍾躍 民顛上浪尖,一會兒又把他扔進峰谷之下,根本不管這條船是否經得住,恍惚間,鍾躍民的 思維一時錯了位,他鬧不清自己是在做愛還是在作戰,怎麼和徒手格鬥似的?何眉驟然間爆 發出驚天動地的呻吟聲差點兒把鍾躍民嚇著……
鍾躍民在音樂廳的售票視窗買了一張音樂會的票,然後仔細看了看貼在一邊的宣傳海報,這 場音樂會的名稱叫〃黃土之情〃。
鍾躍民走進音樂廳時節目已經開始了,舞臺上一個穿著陝北傳統民族服裝,頭上扎著白羊肚 手巾的男民歌手正在唱《這麼好個妹妹見不上個面》。
鍾躍民坐在觀眾席裡,入神地傾聽著歌聲,臉上顯露出沉思的神態。
這是鄭桐提供的情報,消失多年的秦嶺終於有訊息了,此時鐘躍民的心中有一種異樣衝動。
男歌手唱罷一曲,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男歌手連連鞠躬向觀眾致謝。
女報幕員充滿激情地報出下一個節目∶女聲獨唱,陝北民歌《走西口》,演唱者,秦嶺。
鍾躍民渾身一震,目不轉晴地盯著舞臺,秦嶺身穿紅色民族服裝走上舞臺,臺下掌聲四起, 秦嶺向觀眾鞠躬致意。十幾年沒見了,秦嶺仍然光彩照人,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明顯的痕 跡。觀眾席裡,鍾躍民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舞臺上的秦嶺。
《走西口》的歌聲響起,鍾躍民的腦海裡疊化出一幕幕陝北的山川地貌和當年的畫面……千 山萬壑猶如凝固的波濤,黃土層被雨水切割得溝壑縱橫,黃水滾滾的無定河兩岸地貌涇渭分 明,遠溝近壑積留著斑斑駁駁的殘雪,凜冽的寒風捲著草葉和細細的塵土,在廣袤的原野上 打著旋,發出尖利的呼嘯,四野一片蒼茫,風如刀劍,侵人肌骨……他揹著瀕死的憨娃在漆 黑的深夜狂奔在荒野中的情景……他和秦嶺隔著一條深深的溝谷在喊話……他和秦嶺充滿青 春激情的擁抱接吻,那慾望和絕望交織的驚心動魄的野合……歌聲中,鍾躍民目光炯炯,動 情地凝視著舞臺上的秦嶺。
秦嶺一曲歌罷,全場響起雷嗚般的掌聲,鍾躍民起身退席。
在後臺的演員化妝室裡,秦嶺在對著鏡子卸妝。門外一個女演員喊:〃秦嶺,有人找你。〃
秦嶺沒有回頭邊卸妝邊喊:〃請進……〃突然,她的身子僵住了,鏡子裡出現了鍾躍民,正 向她一步步走來,秦嶺猛地轉過身來。
鍾躍民默默地站在那裡,秦嶺的眼中閃出淚花∶〃鍾躍民,你這冤家呀,我以為這輩子不會 再見到你了……〃
鍾躍民低聲說∶〃沒辦法,這是命啊。〃
在一家咖啡廳裡,鍾躍民和秦嶺相對而坐,桌上的燭光照亮了兩人的臉。
鍾躍民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秦嶺,我找了你十幾年,今天才遂願。〃
秦嶺微笑著問:〃躍民,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