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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處打聽,想花錢僱個嚮導,結果是想掙錢的人倒是 不少,卻沒有一個人認識路,大部分人甚至從沒聽說過沙漠裡還有座古輪臺城。

找不到嚮導,我只好一個人上路了,我買了兩箱礦泉水,還帶兩桶備用汽油,開著〃切諾基 〃義無返顧地進入大沙漠。我原以為沙漠裡只有光禿禿的沙丘,其實不然,這裡的地形比

我 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我沿著一條不知名的舊河道向西南方向前進,時時用指北針觀察著方位,車速只有每小時二 十公里,這裡荒漠、沙漠交集,舊河道里佈滿了沙棗、胡楊、紅柳,我要小心翼翼地繞過河 谷臺地上稀落的紅柳沙包和枯死的胡楊林,值得一提的是沙漠中枯死的胡楊林,成片的死胡 楊樹東倒西歪、枝杈張牙舞爪地剌向蒼穹,使我感到一種濃重的死亡氣息,其悲劇效果令人 久久地震撼不已。

不知是因為地圖測繪得不精確還是因為地形太複雜,地圖上直線不到三十公里的距離,我竟 走了六個多小時,里程錶顯示,我已開出了一百五十公里,竟然還沒有發現輪臺古城的蹤跡 。順便提一句,我已經獲得了在沙漠裡駕車的經驗,原先我以為所有的沙丘都是鬆軟的,常 見電影裡的沙漠旅行者艱難地跋涉,每一腳都深深地陷入流沙中。其實我發現沙丘分為兩種 ,除了這種鬆軟的,大部分沙丘都是比較堅硬的,只是表層有約一公分厚的浮沙,走在上面 並不困難。我聽一個塔里木油田的地質師說,他們用的沙漠地形圖很多都是五十年代測繪的 ,幾十年來,大部分沙丘還保持著當年的原貌。

在我幾乎放棄這次行動時,古輪臺城的廢墟便出現了,它的樣子和我想象得差不多,在如血 的殘陽中,古城遺址半掩半露地展現在我的面前,遺址是一座方城,佔地10萬餘平方米,東 西牆依稀可辨,城內街道脈絡分明,官署民舍界線清楚,一條河道穿城而過。舉目故城,殘 牆斷壁,傾頹不堪。城中還有幾間儲存完整的房子,只是沒有了房頂,仍見高門大柱,朱漆 樑棟,顯示出當年的豪華。還有一個院落,房柱歪七扭八,傾斜而立,胡楊木大門仍然半掩 半開,似乎主人剛出家門,一會兒就會回來似的,使人想來不禁悚然。輪臺故城遺址沒有樓 蘭、交河、尼雅等故城有名,由於離沙漠邊緣較近,不象樓蘭等古城在沙漠腹地,去一次要 付出千辛萬苦的代價,因此古輪臺遺址反而默默無聞,據說其考古價值也不太大。

我在一座可俯瞰古城的土臺上默默坐了兩個小時,此時落日輝煌,整個古城沐浴在一片血色 之中,我不由又想起了我們以前常說的那句話∶血色浪漫。古城四周是死一樣的寂靜,在這 萬古不滅的寂靜中,我似乎有了某種感悟……

高對鍾躍民的表現感到很憤怒,這傢伙已經走了兩個多月了,開始還打回過幾個 電話,發 來幾個電子郵件,聲稱回來後要出散文集,鬧不好中國會由此出現一個散文大家。他在最後 一個電話裡說,他正準備從新疆進入青海,走崑崙山一線,他預料在戈壁沙漠地區手機會失 去作用,要高不要擔心,他會在適當的時候打電話,通報自己的行蹤。這個電話 打完後, 這個傢伙就失去了蹤跡,似乎變成了一縷水汽,蒸發在西部的戈壁沙漠中。本來高對這種 不近人情的做法抱著一種順其自然的態度,她從認識鍾躍民那天起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 能和他走到一起,是對他的行為方式有充足的心理準備,這個傢伙只要別出什麼事,就隨他 去吧。但鍾躍民這次做的真有些過份了,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動靜了,這太不象話了,你是 死是活總該有個訊息吧?

鍾躍民終於打回了電話,話筒裡他的聲音很小,好象是從很遙遠的空間傳來∶〃高 ,我是鍾躍民。〃

〃你還能記得我?真是謝天謝地,總算還記得打個電話回來,鍾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