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來的挫敗也隨著聲音一吐而盡了。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在這裡學狼嚎。”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紀驁回過頭,看見晏飛文一身青衣,騎著一隻巨大的六爪金鷹,施施然停在他身後,一雙桃花眼笑得深不可測。
紀驁向來警覺,晏飛文能靠得這麼近還不被他發覺,只能說明靈氣修為和戰鬥力確實都在他之上,只不過紀驁的那一劍實在太過恐怖,竟然有一絲聶雲殤的影子在裡面,這已經完全無關什麼靈氣充沛、劍招精妙……而是純粹在劍道境界上的碾壓。聶雲殤是千古劍道第一人,紀驁哪怕只學到一點他的皮毛,也足以橫行無忌了。
其實紀驁這個人脾氣說壞不壞,雖然難以接近,要其實要讓他看上眼其實很簡單——和他打一架就好,至少要和他打得有來有回,他才會把你看進眼裡。要是像餘炎那種純粹因為活得比他久所以修煉境界比他高的人他還看不上,非得像晏飛文這種天賦卓絕的戰鬥機器才行。
這個人十天前還和他打得死去活來,還差點殺了他,他卻一點不介意,看了一眼晏飛文騎著的金鷹,冷冷說道:“你要走了。”
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像晏飛文這種喜歡炫技的人,除非出遠門,否則應該都是御劍飛行的。
“是的,”晏飛文臉上仍然是那種讓人目眩神迷的笑容,長得好看就有這樣好處,隨便一個表情都帶著妖氣。
紀驁卻彷彿入定的老僧一般,對他的笑容絲毫不感興趣。
“那天在比試場,你有機會殺我的。”他說的他那一劍下去之後的局勢,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沒辦法揮出第二招,晏飛文卻只是身體受傷,經脈無礙,卻直接認輸。
“沒那個必要,生意而已,哪用得著搏命。”晏飛文輕飄飄一句話把他這些年殺過的金丹都貶到了泥裡:“我不像你好命,孤家寡人一個,怎麼敢輕易倒下。搞成那樣已經很狼狽了,還好有人心好,撿我回去,不然現在哪有命在這裡。”
他身上的法寶飛劍放在逸仙郡都是寶貝,別說倒下,就是受點重傷,都有人會蠢蠢欲動。
紀驁看了他一眼,沒有問他被誰撿回去了,以他這種喜歡捉弄人的性格,估計也不會說。
“你這麼惜命,為什麼要當殺手。”紀驁不解地問。
晏飛文聽到這話,倒好像聽到個多好笑的笑話一般,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紀驁也不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看來你真是被養得太好了,紀驁。”他笑著道:“你以為我身上的法寶飛劍是白來的,丹藥符篆,哪一樣不要靈石,我不當殺手,難道去街邊討飯。”
“林涵說讓我不要操心這些,專心修煉,他說想著眼前的蠅頭小利就會迷失道心,讓我專心修劍道。”紀驁面無表情地告訴他:“你不專心修煉,以後沒法和我打了。”
言下之意,他要晏飛文跟上他的修煉進度,這樣以後等他更進一步,還可以找晏飛文陪練,像十天前一樣把他打得筋斷骨折。
晏飛文被他氣笑了。
“看不出來啊,紀驁,你這臉上颳得下二兩霜的樣子,還有人願意養你。你可得好好珍惜……”
他話還沒說完,衣袖裡忽然鑽出一隻圓滾滾胖乎乎的小妖獸,不過拳頭大小,一身軟乎乎的白毛,速度倒是快得很,一鑽出來就直接朝他身後飛去,一頭扎進了剛剛從樹林裡出來找紀驁的林涵懷裡。
林涵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小妖獸已經開心地在他懷裡蹭了起來,十分黏人的樣子,林涵從沒見過長成這樣的妖獸,大概還是幼年,四肢都短粗短粗的,頭頂像是要長犄角,還沒長出來,頂著兩個小包,犄角的材質像玉,十分瑩潤,裡面似乎有靈氣流轉。
“這是玉角晴明獸,才半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