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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兩人原來竟是同鄉又是先前的同學,見面之後分外親切。範源濂早慕晳子大名,見他主動來訪,說了許多欽佩的話,自然是彼此都遇到了知音,二人立即成了好朋友。結識了範源濂後,楊度又去拜訪漂亮年輕人。那人名叫汪兆銘,字精衛,廣東番禺人,為人極是豪爽熱情,與楊度一見如故。楊度十分高興結交了這兩個政見雖不同但才氣都很足的同窗。三人在一起高談闊論。彼此政見不同,難免有臉紅脖子粗的爭吵,楊度常在中間充當和事佬。不過爭吵歸爭吵,友誼歸友誼,第二天見面又都無嫌猜。後來楊度與留學生界接觸日久,方知日本留學生之間大抵都如此。吵得激烈時,甚至大打出手,捅刀子的事都做得出,過後又握手言歡,不記前仇。一旦誰遇到困難,不管政見如何,多數人都會伸手相援。這是因為一則都有著愛國救國的共同目標,二來大家都漂泊異邦,因而更看重鄉誼親情。

範源濂是個活動家,喜歡並擅長籌備組織各色集會活動。他一天到晚出沒於東京中國留學生較多的學校,又與國內有密切的聯絡。他精力充沛,活力很強。汪兆銘掛了個法政大學生的名,其實很少上課,他常在校外秘密學習炸彈地雷的製作方法,十天半月不回校,整夜整夜不歸寢室是常事。他與孫中山、胡漢民的關係特別好。

無論是範源濂的串聯活動,還是汪兆銘的爆炸試驗,楊度一概不參加,他集中精力鑽研各國憲政,將研究所得發表在東京各種華文報刊雜誌上。楊度的知名度越來越高。他因為不介於派別之爭,反而獲得了大部分留學生的認可,成為眾望所歸的人物。當東京留日學生總會改選時,他被一致推舉為幹事長。從那以後,飯田町楊寓成天人來人往,門庭若市,成為東京留學生們聚會的重要場所。

楊度一方面負責全日中國留學生的聯絡、組織、指導,同時還擔負湖南籍學生創辦的《 湖南學生界 》和《 遊學譯編 》的主編。他夜以繼日地履行自己的職責,團結各種派別的留學生,同時發憤攻讀憲政方面的書籍。他一天到晚為大家服務,盡心盡力,無求無索,任勞任怨,不僅贏得了留學生的敬重,連田中夫婦也對他很尊敬。

光陰荏苒,冬去春來。近半個月裡,楊度未去法政大學,也謝絕了大家的來訪,他在閉門構思寫作一本名叫《 金鐵主義 》的書。他要在這本書裡詳細地全面地闡述自己改造中國的思想,他將全副心思投入到這本被他稱之為偉大的著作之中。

天氣不知不覺間變得和暖起來,草木也漸漸地由黃變青,他似乎對這一切都熟視無睹。一天清早,他突然看見庭院裡幾株高大的櫻花樹已綻出花瓣來。他欣喜地走出庭院,看到左鄰右舍街頭巷尾的櫻花都開放了,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盪漾著溫和的微笑,少女們特地換上了鮮豔的和服,小孩子們打扮得比往日更加漂亮,一向腳步匆忙的東京人明顯地放慢了步伐,他們在極有情趣地觀賞四周的櫻花。

日本國遍地都種著櫻花樹,每年三月末四月初時分,櫻花便陸續開放了。單獨的一朵櫻花,小小的,嬌嬌弱弱的,似乎並不起眼,一旦到了高峰期間,它便一朵接一朵,一層壓一層,開得滿枝滿樹,密密匝匝。那白白的、粉紅色的花層,猶如藍天的祥雲降落地面,給人世間換上一幅極為壯觀極為瑰偉的美景,帶來一股使人情緒昂奮心靈愉悅的濃烈春意。但這奇異的春景卻為時短暫,前後加起來不過二十來天,花事最盛時則只有五六天。這幾天裡,日本全國,從天皇到百姓,從城市到鄉村都休假賞花。人們傾家外出,攜幼扶老地來到公園、郊外等櫻花樹集中的地方,一邊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