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沒一口的食不下咽,因為“噪音”實在太刺耳了。
“啊啊啊……啊啊……”
“啊啊……好痛啊啊……痛啊……”
自山洞內傳出陣陣粗啞的嗥叫和尖銳的哀求聲,交織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氣氛,陰風陣陣、鬼哭神號,聽久了不由得心頭長毛、背脊泛涼。
七月己過,地府的門不是應該關了嗎?
“還……還要多久?”
“每回都要半個時辰以上,現在還不到一刻鐘,還早得很哪!”
“該死,他們非得愈叫愈大聲不可嗎?”
“他們都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大少爺,原就是不能吃苦的人,也難怪。”
“算了,不吃了,我要睡了。”
再吃下去肯定會鬧肚子痛。
於是鏢師趟子手一個接一個攤開毯子來矇頭睡覺,宮雪菱看看他們,再瞧瞧山洞,心裡滿滿的同情,但在某個隱密的角落裡,卻又藏著幾許幸災樂禍。
這下子,他們總該學乖了吧?
別以為捅了樓子推給別人去頭大就行了,有時候還來不及把麻煩推給別人,報應就臨頭了。
也許愈接近死神,他們才會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裡犯錯了?
“小妹,你也不吃了嗎?”
“一個殺豬、一個宰雞,兩種聲音都聽飽了,誰還吃得下?”宮雪菱喃喃道。
“那我幫你鋪毯子,你也先睡吧!”宮仲書體貼的為她在火旁準備睡鋪。
山洞裡,宮如媚和陸佩琴在安撫陸佩儀,宮孟賢和宮仲卿合力壓制陸學季,但宮仲書一定會緊跟在宮雪菱身連,照顧她、呵護她,順便幫她擋開不必要的騷擾。
哪種不必要的騷擾,不提也罷。
她轉身,不經意瞥見夏侯嵐正在和海公子低語,兩眼卻緊盯住她不放,她聳聳肩,逕自在宮仲書替她鋪好的毯子上躺下,背對著夏侯嵐,闔上眼。
一路走來,她知道,夏侯嵐渴望和她說話,但宮仲書一直不給他機會,夏侯嵐只好用兩隻眼盯住她,想用眼神傳達他沒有機會告訴她的話,但老實說,她根本意會不到他到底想告訴她什麼,只覺得他盯得她很不爽。
不過有幾回,她稍微能意識到他對她的喜愛可能遠超過自尊心受創的不甘心,這使她有點意外,打從她十三歲開始,他就常常去找她,四、五年時間,為什麼她就感覺不到什麼?
她不是那麼遲鈍吧?
不,當然不是,是因為夏侯嵐太過於自信了,他認定自己擁有的優越條件足以使她死心場地的把心放在他身上,何況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因此他也不需要特別表示什麼,反正她早晚會變成“他的”妻子。
煮熟的鴨子還能飛到哪裡去?
就算他真的想表示點什麼,但由於他已經習慣被人伺候,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顧別人,也就不瞭解何謂體貼。
一個過度自信又不懂得何謂體貼的人,如何讓人家感受到他的心意?
相比較起來,獨孤笑愚就顯得格外體貼、格外窩心,雖然剛嫁給他的時候,他很不體貼的逼她立刻承擔起所有該她負責的工作,毫無憐憫心,更不同情她,見她搞得手忙腳亂、狼狽萬分,他不但連伸伸手幫她一下都不肯,還嘲笑她。
後來她才明白,他只是要讓她確實體會到農家的生活究竟有多辛苦,也是要以最快的方式讓她熟悉所有工作,實際說起來,這是為她好。
一旦所有活兒她都上手之後,他就開始主動分擔她的工作,通常都是那種她不喜歡的粗活兒、髒活兒,每日清晨出門下田之前,他會先把最粗重的工作處理好,傍晚回來再幹那些髒活兒。
爾後,在她坐月子的時候,他不但把她所有工作都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