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照光收回手,緩緩捏成拳垂於身側,面敗如死灰。
王雪娥上前,柔聲勸慰,再配以小兒懵懂黑亮的大眼眼,好奇又可愛,顧照光寂鬱神情漸消,對聞訊趕來的管家吩咐道:“去查清楚。”
韋婆子扶著她家小姐,直指抱孩子的王雪娥:“查個屁,啊,除了她這賤貨,誰幹得這等醜事!”
王雪娥任她唾罵,不言不語地只管陪著顧照光旁,看他如何逗孩子。
不多久,院子裡擠滿人,顧照光的侍妾、通房丫環要重點排查,其他僕婦小廝也再三盤問。府中管事領著人在總督府內外轉了圈,到主人耳畔低語。顧照光驚怒交加,斥喝道:“叫那孽子過來。”
一個五六歲模樣的男孩,來到人前。不用眾人問,他就認罪,笑問池越溪:“顧姨娘,啞子的床上功夫可好?”
顧照光怒極,一掌劈出,男孩應聲飛摔,落於遠遠的梅花樹雪堆下。顧照光出手太快,眾人根本不及阻攔,唯有灰袍僕人匆忙趕來,抱住幼童叫少爺,大哭不止:“夫人,老爺,小姐。。。老奴對不起你們的囑託。。。”
王雪娥死死地擋住人,顧照光震怒中,擔憂傷著女兒,喝道:“讓開,今天我非要打死這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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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小少爺呵呵笑了笑,掙開灰袍僕人的阻止,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半邊臉高腫,紫黑充血,他道:“顧姨娘,為了你,我老子就要像逼死我娘一樣打死他親生兒子,好討你歡心。你滿意沒有?這血淋淋的填房位,你坐得可舒坦?夜半驚醒,有沒有冤魂入夢索命?我那死掉的娘可真瞎了眼,把你這等狼心狗肺之徒當成知心手帕交,白白丟卻性命。。。”
“住口!”顧照光喝斥道。
顧家小少爺吐了口血痰,道:“聽不下去了?呵呵,我李家供你老爹吃喝教他讀書做人,又勞心勞力鋪路讓顧家子弟當官,可曾有半分對不起誰?忘恩負義也就罷,你卻要這樣狠毒,非要我李家子嗣斷絕,但願老天爺有眼,一個霹靂打死你這負心、薄倖、寡義、禽獸不如的狗雜碎!”
“孽子!”顧照光怒罵,那舉起的高手,對著獨子倔強控訴的臉,又如何打得下去。身後池越溪冷笑兩聲,顧照光遂發落道,“抽鞭,三百。”
“大人,家齊少爺還是個孩子。”王雪娥盈盈拜倒求情。
有人起頭,院子裡眾人也跪下求情,成|人尚且抵不住三百鞭酷刑,何況六齡童子。道理誰都懂,卻要看顧府夫人池越溪這個後母容不容得下丈夫前妻留下的孩子。
管家居中調停,勸小少爺給夫人認個錯。
顧家小少爺哼聲,要他對奪他母位、奪他母夫的女人認錯,死都不可能;灰袍僕人也是同樣不跪,這位忠心的僕人攔在男童身前,誰要對他家少爺動手,除非踩過他的屍體。
第二回 一枝紅杏爬出牆 冤孽重重下
他指著浣溪樓方向大罵道:“那爛蹄子,騷貨,自己爬牆殺了人,就賴我們少爺,你也是大家閨繡,做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也不怕祖宗墳給人扒。。。”
韋婆子毫不示弱:“死**,你個孬貨,不男不女的軟蛋,這等下作的事你也敢教,啊,你家小姐在九泉之下也要爬出來找你算賬。。。”
兩人隔空對罵,暴出一個重點:歹人由誰引入府?顧小少爺有心要毀人名譽,也要池越溪有這需要才成。眼看著這事朝著“顧夫人自己爬牆弄死人栽贓害顧李兩家嫡子”的定論發展,顧照光斷喝一聲:“這件事到處為止!”
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不會做這樣的事,但害她之人異常狡猾,一時查不出,他願意補償妻子。從此往後,府內大權交予顧夫人,侍從丫環買賣庫房清點每日花用等諸事統由顧夫人裁奪。
顧家琪明顯感到王雪娥的身子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