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之前所說,這種聲音打亂了我們之前的所有計劃;因為這種聲音正是可憐的萊克解剖報告中提到的,是我們本以為已經死去的東西發出的聲音。丹福思後來還告訴我,這正是他在冰上建築物之間的小巷轉角處聽到的那種沉悶聲音;和高山上大風穿梭於洞穴之間形成的笛聲驚人的相似。似乎這很愚蠢,但是我還是想多說一點;即便只有丹福思和我想法一致。儘管丹福思也有過一些提示,但我們都讀過某些書籍,讓我們共同得出了一個結論:一個世紀以前,愛倫&iddot;坡在寫作《亞瑟&iddot;戈登&iddot;皮姆的自述》期間,可能意外地知曉了某些禁忌背後的真相。還記得在故事中出現過的那個與南極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未知而可怕的詞語嗎?還記得那個在這危險的大陸深處,一群巨大如幽靈般出沒的雪白大鳥不停尖叫的詞語嗎?&ldo;tekeli-li!tekeli-li!&rdo;不錯,我們認為我們聽見的正是這種聲音,不斷向前翻滾的白色大霧背後突然傳來這種聲音‐‐一種有著廣域音調的笛聲。
在完整聽到三個音調或者說音節之前,我們就已經飛速往回逃了,儘管我們知道如果遠古者願意,以它們的速度,能殺死任何它們想殺死的人,絕不留下任何活口,我們也絕無生還的可能。但是我們還懷著微弱的希望,因為它們本身並不好鬥,或許它們會放過我們,轉而俘虜我們,展示給其他同伴看;如果是出於科學研究的好奇心就好了。畢竟,沒什麼是它們害怕的,所以也就沒必要非要傷害我們。此刻我們已經無處可躲,我們邊往回跑,邊開啟手電轉頭看,大霧正在漸漸散去。我們能看見一個活生生的完整遠古者嗎?此時再次傳來那種陰鬱的笛聲‐‐&ldo;tekeli-li!tekeli-li!&rdo;
然而,追擊者實際上並沒有追上來,或許是受傷了。但是我們不敢冒險,因為很明顯它們是被丹福思的尖叫聲引過來的,而不是為了躲避其他敵人的追擊。時間緊迫,刻不容緩。至於那些更加難以想像、更少被提及的噩夢般存在的下落‐‐那些如同山丘般高大的原生質,噴吐著惡臭黏液,佔領了深淵,又派出小分隊在山中探索各條通道,並颳去原先遠古者留下的壁畫重新雕刻‐‐我們再也無暇顧及;一想到奄奄一息的遠古者‐‐可能是唯一的倖存者‐‐可能會被再次抓捕,再次面對未知的命運,突然讓我們感到非常痛苦。
感謝上天,還好我們的速速沒有降下來。那些翻滾的霧氣又開始變濃,向前推進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而我們身後迷路的企鵝這次似乎異常驚慌,嘎嘎亂叫,爭先恐後地逃竄,與之前我們經過它們時的冷漠反應完全不同,這讓我們非常驚訝。有著廣域音調的笛聲再次響起‐‐&ldo;tekeli‐li!tekeli‐li!&rdo;我們都錯了。那東西並沒有受傷,不過是在看到地上死去的同伴和旁邊牆上一組組黏液圓點圖案後,短暫地停留了一下。那些圓點圖案傳達著怎樣可怕的資訊‐‐但是萊克營地出現的墓地告訴我們,它們對死者懷有最深的敬意。我們胡亂地照著手電,發現前面正是我們之前經過的那個巨大洞穴,洞穴中還連著許多通道,我們很是慶幸,終於遠離那些被颳去重新雕刻的詭異壁畫了‐‐我們幾乎看不到那些壁畫時,就已經舒了好大一口氣。
在這個複雜的洞穴之中,或許我們能擺脫後面的追擊。洞穴中有幾隻雪白的瞎眼企鵝,它們對即將到來的東西顯然恐懼到了難以理喻的地步。我們將燈光調暗,僅夠我們看清道路就好,就這樣一直筆直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