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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盼著能找到一段階梯通向充滿了可憎事物的巨大深淵,但結果卻讓威利特大失所望了;因為在惡臭與粗啞的哀嚎中,他只分辨出了一段圓柱形豎井那磚石修砌的頂部。豎井的直徑約有一碼半寬,但卻沒有任何梯子或其他可供人爬下去的方法。當光線照下去的時候,那些哀嚎突然變成了一系列可怖的咆哮;緊接著,威利特又聽見了一陣聲音,像是有東西在盲目徒勞地摸索以及含混不清地碰撞。檢視者不禁感到戰慄,甚至都不願意再去想像那深淵裡可能潛伏著怎樣邪惡恐怖的東西;但過了一會兒,他又鼓起了勇氣,想要趴在粗糙切割出來的石頭邊緣往下仔細窺探一番;於是,威利特伸直身體趴了下來,拿著手電筒往下探了一個手臂的距離,以便能看清楚下方的情況。起先,他瞅見了覆蓋著苔蘚、看起來頗為黏糊的磚牆,這圈磚牆無限地向下延伸,沉進了那片黑暗、汙穢、充滿了苦痛狂躁、幾乎可以觸碰到的迷瘴裡;接著,他看見狹窄的豎井底部有些暗色的東西在笨拙而狂躁地跳躍著,爬上爬下‐‐那兒距離他趴著的石板地面肯定有二十到二十五英尺的高度。雖然手裡的手電筒有些顫抖,但他還是再看了一眼,想知道這古怪深井的黑暗裡究竟囚禁著怎樣的活物;自查爾斯被醫生們帶走後,它已經被留在下面餓上近一個月了,而且這只是一個,顯然還有為數眾多的東西被囚禁在臨近的高牆裡‐‐根據那些密集散佈在這座巨大拱頂洞穴地面上的帶孔石頭就可以推測出來。不論那東西是什麼,它們都沒法躺倒在自己狹窄的囚室裡;自從它們的主人置若罔聞地將它們拋棄後,這些東西已經蜷曲著在井底,哀嚎,等待,無力地蹦跳著度過了好幾個星期的可怖時光。

但這第二眼讓馬裡努斯&iddot;比克內爾&iddot;威利特感到無比的悔恨;雖然他是個外科醫生,同時也是解剖室裡的常客,但這一眼依然改變了他。為何單單看一眼某個存在於可測量空間裡的有形實物會讓人如此震動,並發生徹底的改變?這是一件很難解釋的事情;我們只能說某些輪廓與物體存在有一種象徵與暗示的力量,會可怕地影響一個敏感的思考者的觀點,並向他輕聲低語起一些恐怖的暗示,揭開那些普通視角所看到的保護性假象,露出下方那隱晦而寬廣的聯絡與不可名狀的現實。在第二眼中,威利特看到一個輪廓或是物體;而後,在接下來短暫瞬間裡,他無疑像那些關押在韋特醫生私人醫院裡的囚犯一樣陷入了純粹的瘋癲狀態。由於肌肉脫力或是神經錯亂的原因,他鬆開了握著手電筒的手,也沒有注意下面傳來的咬牙聲‐‐那些咯吱作響的聲音揭示了電筒在坑底的最終命運。他只是用一種自己從來沒聽過的恐懼尖音一遍又一遍地尖叫著;雖然他沒法抬起自己的腿,但他在驚惶絕望中連滾帶爬地翻過陰濕的地面;而鋪設地面的下方,好幾打連通著地獄的深井也紛紛竭盡全力地噴湧出哀嚎與咆哮回應著他瘋狂的尖叫聲。他的雙手被粗糙鬆動的岩石劃傷了,他的頭好幾次撞上了林立的石柱,但他依舊竭力向前奔去。直到最後,他漸漸在惡臭與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恢復了意識,開始重新注意到了那些嗡嗡的哀嚎聲‐‐之前爆發出的咆哮已經漸漸平息,消散在這些哀嚎之中。他被汗水浸透了,而且還沒辦法弄出一丁點光亮;極度的黑暗與恐怖折磨著他,讓他恐懼不已、無法鎮定,無法消抹的記憶碾碎了他的神經。在他下方還有好幾打東西也在活動著,而且還有一座豎井上的蓋子已經被他挪開了。不過,他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東西永遠也無法爬上那黏糊的牆壁,然而當他想到可能存在著某些隱秘的落腳點時,他不由得戰慄了起來。

他永遠也不會說出自己看到的東西。那東西像是那座可憎聖壇上的某些雕刻,但它卻是活著的。自然界永遠也不會創造出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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