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場好戲,重振門派名聲,佈局老道,渾然天成,看來這些古老門派,依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杜飛瓊轉過頭去,見臺中端坐的黃庭真人依然一副莫側高深的模樣,心中莫名其妙地生起一種厭惡之情,這個假道學,發生了這個光宗耀祖的事情,居然還坐得住,擺譜也不是這麼擺的!
“十九妹,此次終南山一遊,倒是大出我等意料之外,看來仙子的《神仙譜》又得改寫了。”一位身材高挺,劍眉入鬢的男子從石臺上走了過來,開口笑道,手中摺扇微搖,越發顯得風流倜儻、文質彬彬。
此人乃杜飛瓊的知交好友之一,羅浮七仙中的“羽扇綸巾”範廷鶴,所以能輕易走進杜飛瓊在臺上暗中佈下的“海市蜃樓”的禁圈。
要知道,此次終南一會,大部分仙人修士與其說是來參加開壇盛典,倒不如說是前來一睹天下第一奇女,琅琊仙史杜飛瓊杜十九妹的風采容顏,要不然,這個搖搖欲墜,早從人們視線中消失的古老門派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人上門。
“容小妹想想再說。”杜飛瓊眉頭輕皺,倒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本來按琅琊仙府傳統,天下間無論哪一個門派,只要能肉身成聖,白日飛昇,皆可列入《神仙譜》上三榜之內,但終南一門雖然三千年前鼎盛一時,但近千年來無一人飛昇紫府金闕,地位一降再降,已經滑落在上三榜之末,要是沒有今日的驚喜,她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將終南一脈直接從上三榜中除名,另外作傳。
“難道此事另有玄虛?”範廷鶴作為新近後起幾個大派的傑出之士,一直對那幾個名聲悠久,做事古板的玄門宗派頗有微詞,再加上生性狂妄,內心到絲毫不將這幾個名門大派放在眼中。
這也難怪,近千年來佛道兩門原有幾個正宗大派,失傳的失傳,歸隱的歸隱,很少過問世間之事,即使有行道之士,卻也少露蹤跡,不為外人所知也。
而新興的門派,卻在千年中如雨後春筍,紛紛破土而出,各創奇功異法,光大門戶,更改舊有成規,對門下擇類而受,專攻一門,貴精不在多,如此一來,一般修行之士只需在短短兩三百年內就有極高成就,出人頭地,而換成正宗門下,兩三百年時光,只能一事無成,唯一能做之事便是打坐苦修。所以一時之間,新起門派紛紛大盛,原有門派則一副衰敗景象,就連原有門下弟子多另投別門,或有靈通變達之士,也曾提議修改修行之法,卻被一句“祖法不可變”而否定,接連幾次後,也不再提。
新興的門派,之所以超越原來門派,關鍵在於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拋棄了原有的陳規陋習,皆以丹藥,仙石等天地之寶,補益修為,增加功力,而且擇徒專取具有仙根靈骨之士,所以成就極快。
範廷鶴更是對原來那些古老門派放著好好的靈丹仙藥不用,卻要讓徒弟打坐煉氣的行徑大為不滿,認為這些人與那收財奴又有何異?
杜飛瓊沉吟一下,笑道:“小妹法力淺薄,難以看穿此間玄機,所以尚需到東海天機閣一行,不如等會後,你我同卻如何?”
“十九妹乃是玄月真人忘年之交,但去無妨,但小弟前去,豈不冒失……”說到此處,範廷鶴故意拖長了聲音。
“玄月真人領袖群倫,乃天下眾仙的泰山北斗,豈會怪罪。”杜飛瓊展顏笑道。
站在遠處的羅衍聽二人言語,目光隨向那個道貌岸然的老友瞟去,只見黃庭真人宛如沒有聽見一般,到是侍立在他身後的一位道裝女子低下頭來,面上全是笑意。
一聲清脆悠揚的金鐘響徹終南山嶺,同時也意味著這百年一度的開壇盛會就此結束,本來意不在此的多位仙人紛紛朝杜飛瓊立身的白玉臺圍了過去。
羅衍轉頭對封若蘭道:“殿前有姑娘故人相待,還不上去相認?”
封若蘭一聽,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