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個孩子幼稚的秘密,謎底就是幾個乾癟的泥球或是一袋甜膩膩的花生米。
對於身體中的另一個“自己”,我向來保持著一種敬意,因為這個自己是幾千年來的神秘積澱,現在住在我的身體裡,將來也許還會住在我兒子或女兒的身體裡,當然,如果我結婚並且有一個孩子的話。如果一切正常,這個“自己”甚至會持續不斷的延續一代又一代的生活、智慧、情感甚至愛情。然後,用近似乎漠然的態度,玩世不恭的控制著你的人生,你的命運,你的生命。當然,你也可以影響他,但在此之前,你必須首先意識到他,或者說是感受到他的氣息,就像你的祖先(也許是上古的某個猿人)曾經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跪拜蒼穹時所感受到的一樣,那種虔誠的呼吸和謹慎的咒語所信仰的就是“那個自己”,雖然他們將“那個自己”外化為神,也許這顯得有點弱智,但這卻的確是一種不錯的交流方式,因為祖先感受到了,所以“那個自己”才得以在我們的身體裡得以延續。並且由於時代的限制,那時的“那個自己”十分輕盈,至少比現在的輕盈得多;那時的“那個自己”十分乾淨,至少比現在的乾淨得多,理由很簡單:首先,那時的人們很單純,純得就像水,而現在的人們很複雜,渾得像咖啡;其次,那時的自然無憂無慮,而現在的自然被汽車尾氣燻得上氣不接下氣。所以,現代人天天覺得壓力太大,其實也許大概是“那個自己”揹負了幾千來的雜質,所以顯得有些沉重;現代人三天兩頭得一些莫名其妙的疾病,今天亞健康了,明天又“抑鬱”了,我猜,大概是“那個自己”太不乾淨,積聚了自從人類出現以後幾千年來的“疾病和汙垢”,而這幾千年來,“洗澡”的機會又不多,所以不得不貽害後人了……
既然如此,介於其對於我們身心的巨大威力,那麼總是將這個深藏於我們內部的傢伙稱為“那個自己”似乎不太禮貌,而且也很不方便,所以不如給他(她)起個名字,可是叫什麼好呢?這個問題一直令我犯難,因為這東西無形無像,無影無蹤,也不知是個怎樣神秘的精靈,會些何等高超的法術,名字起大了恐怕連自己聽了都覺得小題大做,名字取賤了,又怕得罪了某種神秘而怪誕的力量。索性,不如用以字母代替,僅是一個代號,不必摻雜任何感*彩。如此,也就省了不少莫名其妙的無聊念頭,正好,現在我所住的地方,偏偏要用字母分出個A區B區1號2號,而我所住的呢,恰恰又是E區11號,所以綜合以上條件,我便突發奇想,有了一個萬全之策,將這區號和數字融為一體,於是便拿定了主義,把“我的那個自己”稱為“eleven”,簡稱E先生,以示尊敬。
也許,你覺得我這人腦筋有問題,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思考這些問題,簡直就是沒病找病。您要是真的這麼想,也的確很有先見之明,要是在古希伯來沒準還能混個先知噹噹。您想對了,我的確是“有病”,而且好像突然就病了,朦朧中我感到有好多警察和醫生把我抬到了這裡,現在我似乎是呆在某個醫院的急診室裡,仰面朝天,面無表情地望著頭頂上雪白的天花板呢。
不知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天花板的顏色有些奇怪,雖然看上去好像是純白色,但在這白色之上似乎泛著一層微藍而輕柔的光,猶如深藍色夜空中的淡淡銀河,我望著這光,感到一種神奇而古老的力量在流動,這種流動緩慢而深沉,我感到光開始慢慢朝我靠近,越來越近,好像就在我的眉宇間徘徊,我的眼皮有些沉重,想閉上,但卻很不情願,因為我並不想睡覺,現在是白天,我應該讓自己精神點兒。然而,一種非我可以控制的東西,慢慢地爬過了我寂寞的身體,我的手腕好像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一團白色的影子在我身邊晃了兩晃便離開了,我感到手臂的麻木,也感到身體的麻木,好像一切都開始失去知覺,這種混沌的感覺開始從手臂蔓延到全身,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