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太過突然,以至於整個神聖加百列帝國的信徒們都震驚異常以至無法反應過來。
當僅存的紅衣主教們接到那印有交叉鑰匙標記的信件,並集體前往教廷中心梵蒂岡時,這才使得聚在聖彼得廣場祝福的信徒們抽泣聲再無掩飾。
那位信仰王座上神祇在世間的代言人離開了。
帝國的信徒們在哀痛失聲,然而紅衣主教們卻一臉冷漠的走入了聖彼得大教堂,靜靜等待著新一輪殘酷的政治變局。
權勢更迭伴隨的爭鬥往往見不到明面上的血液。
當象徵已經逝世教皇格里高列七世的戒指被銷燬、封印,當那位永遠站在教皇身後的教皇內侍親自將其教父的最後一道聖諭以暗紅蠟封封起,這個年僅二十四歲卻在教皇生命最後一年的時間內成為其代言人的年輕人轉身望向了站在“最終教條”內的紅衣主教們,面容肅穆沉重。
他的另一個身份,是神聖加百列帝國阿納尼城特拉西蒙伯爵之子,全名為吉奧瓦尼?羅塔里奧?德?康提。
而就是他,輕聲宣佈了十四天後樞機主教團評選新任教皇的安排。
一身黑色教袍的他在對教皇離世表達了自己的悲哀與祈禱後,獨自一人留在了“最終教條”內,權勢滔天的紅衣主教們陸續離開,留下這個唯一有資格坐在教皇陛下曾經工作房間的年輕男人。
大門關上,卻無一人看到他在大門關閉後微微揚起的嘴角
神聖加百列帝國邊境。
墨菲斯沒有一直呆在雅尼峰頂,那裡的寒風對於身體尚且虛弱而實力銳減的他來說可不是什麼舒適的休息場所。
所以他選擇在山腰處的背風區搭起了帳篷——自然,隨行的阿什坎迪也有一個,這位對墨菲斯態度轉了近乎一百多度的女人沒有拒絕,卻也沒有感激,總之墨菲斯感覺紅眸的阿什坎迪是一個冷酷過頭的復仇者,她的腦海不存在任何禮貌或客氣,估計目前能和墨菲斯時有時無的交談幾句,已經是她的極限。
日出之後,黑眸的阿什坎迪望著墨菲斯,笑意盈盈。
這讓墨菲斯有一種自己也跟著精神分裂的錯覺——燃起篝火的墨菲斯烤著麵包,簡單的伙食沒有招來阿什坎迪的抱怨,這個總是禮貌有加與貴婦無異的阿什坎迪卻在早餐時分很突兀的和墨菲斯說了一句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話。
“知不知道,你做到了我都做不到的事情。”
“嗯?”
墨菲斯不確定她指的是什麼。
“她從來不會跟隨別人走一條路。”
貴族小姐阿什坎迪在墨菲斯眼中永遠是面帶笑容而波瀾不驚的摸樣,現在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讓墨菲斯感覺氣氛不太對。
“她?”
墨菲斯不傻,知道眼前的阿什坎迪說的是“那位”黑暗女王。
“我想這應該是好事情,冷靜下來,總好過復仇的怒火矇蔽雙眼,畢竟殺戮是終結不了殺戮的。”
“經歷過幾百年的殺戮後,這種話我和她自然聽了無數遍,只不過又有何用?”手指玩弄著黑色的髮梢,阿什坎迪低著頭,卻低聲吐露普通人根本無從聽聞的秘密,“異端裁決所勾結克雷芒家族做下的那些罪孽,誰又能數的清?教廷如果如表面那般乾淨,絕無可能有今天的規模,你不停止殺戮,那就只有等著成為被殺戮的物件。”
“裁決所和血族勾結”
墨菲斯聽聞這個訊息後卻沒有過多的驚訝,伸手翻動著在篝火旁烤著的麵包,思考著這話語背後的資訊。
“現在異端裁決所看起來被你一個人拆毀了,其實他們的根基何止如此?三個巨頭只是受傷兩個,可能最大的損失是那些中層基柱,這可不是幾十年內能補充完畢的,”阿什坎迪小姐話很多,語調卻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