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結的冰一樣,緩緩恢復了鎮定。
“位面之敵?那也只是曾經的事情了…現在我坐在這裡,你殺不了我,卻只能和我解釋這些麼?那很抱歉,我得到了你的答覆,這就夠了。”
起身,紅袍微擺,阿什坎迪微眯雙眼,身影在燭光中顯得肅殺至極。
“他的條件我盡數同意,不單單是因為他的勢力和能力,而是因為你——”威廉的話語終於開始顯得有氣無力,“衣卒爾和卡珊德拉當年——”
“不用和我說了!”
阿什坎迪長袖一揮,邁步便走,候在一旁的一眾克雷芒長老根本大氣都不敢喘,甚至墨海克爾這樣的瘋子此時都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眸,直到被燈光拉長的影子消失在地下城堡大門外時,這些在黑暗世界原本跺跺腳都能產生震動的傢伙們才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只有威廉??克雷芒在餐桌前凝視著那杯紅酒,始終沒有起身。
良久,他深呼一口氣,臉上的疲憊不再掩飾,自言自語道:“…當初是衣卒爾讓你放棄一切,不再與世界為敵,那麼現在…你會因為墨菲斯而站在煉獄的對面和我們並肩戰鬥麼?”
良久,這位克雷芒家族族長嘆氣起身,聲音有些蕭索道:“按照阿什坎迪說的做吧,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結果。”
一位位長老應聲而退,沒有人敢對剛才威廉所表現的隱忍退讓而做出任何批評——因為他們都認清了一個事實…阿什坎迪雖然強大,卻並非真的無可匹敵,而她背後那個似乎毫無動靜的大公爵墨菲斯…才是真正讓人感到忌憚的存在。
“終於有人突破到了半神境界…聖堂,終於要出手了麼。”
年邁的威廉??克雷芒家主微微閉目,黑暗世界的王者已然遲暮——這次災難中大陸血族十去其八,苟延殘喘的這些已經成不了氣候,可以預見的是,往後三百年,血族都休想恢復曾經的規模和勢力了。
“難道這就是血族的終點?”
蒼白的面容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雖是中年人的容貌,可那顆心卻早就沒了熱血,毫無暖意的燭光中,威廉??克雷芒的身影異常蕭索。
……………
穆倫塔爾漫天飛雪之際,士兵們疲憊的抬起頭,恍然察覺寒冬已至。
領地的激烈戰鬥持續了三個星期,這場大雪或許是第一次讓雙方戰事有了一個緩衝,兩隻對壘多時的軍隊極有默契的同時休戰,在這陰霾的天空下開始休整。
拜占庭計程車兵們士氣有些低迷,但並不至於降入低谷,只要那隻身軀大到駭人的七頭龍存在一天,這些士兵便明白那位龍騎士並未放棄他們。
十萬軍隊駐守在這裡,面對神聖加百列帝國的進攻卻始終沒有踏出城門一步。後勤線因為煉獄野獸的進攻而緊張異常,破破爛爛的城牆更難以經受更多投石機的轟砸,這裡滿目瘡痍,好似人間地獄。
成千上萬的屍體被就地焚燒,敵人的,友人的,不分彼此,都化作了天空上的黑色煙霧,凝而不散,如等著收割更多人命的死神般,籠罩在了這片戰場之上。
人形海德拉坐在哈迪斯親王營帳外的木墩子上,像個雕塑般一動不動,骨質板甲上的積雪讓他像個雪人,不過蜷縮在他腿上的斯芬克斯卻根本連個雪花都沒沾到,完全把海德拉當做了擋雪的棚子。這古怪的組合就是哈迪斯親王營帳外僅有的兩個“守衛”,當然——不過誰也不會懷疑這人形巨龍和那小折耳貓的實力。
營帳內的談話聲偶爾會傳到海德拉耳朵裡,不過這都與他沒什麼關係,目光抬了抬,遠處上百名穿著法師袍的傢伙們正在一片空地上熱火朝天的忙碌著,而一車車由拜占庭內部運輸而來的物資組成了一支綿長的隊伍,上面運輸的並非糧食,卻是各式各樣的礦石、金屬和魔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