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清還是低估了災難的可怕,低估了旱災帶來的影響,更低估了人性的底線。
從年春開始,旱災持續發酵,到了四五月份的,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涉及多個省份,均有不同程度的旱災。而豫省的影響尤為巨大。
去年的陳糧早就吃完了,新糧顆粒無收。也別說顆粒無收,田地裡的草都是乾的。
沒糧食就吃樹皮,吃野草,吃觀音土。
盼望著山城能夠救災,盼望著豫省當官的能夠免去徵糧,盼望著地主能夠拆借一批糧食,等來年豐收了,一併還了。
可實際上呢?
地主把院子一封,看家護院的打手日夜巡邏,持槍摟著,誰敢靠近,立馬用槍擊斃。
物價上漲到一發不可收拾,一擔糧要用女人來換,用女兒來換,用身體來換。
為了躲避災禍,為了尋一口生機。往西跑,往關內跑。
一萬人可以,十萬人可以,可要是百萬人呢?
誰有能力安頓如此多的災民?
還有訊息稱豫東有糧食,第五路軍掌控的地盤內有糧食。
餓瘋了的災民,拖家帶口的往黃泛區擠。沒有路就用腿趟泥水,沒有橋就用骨頭搭橋。
對他們而言,跨過去,或許就能活下來。
最可笑的是豫省的官員,即便知道省內有了旱災,依然按照250萬擔的標準去徵糧。
一些無良的官員,更是將擔換成了包,一包要比一擔多60斤。
多徵收上來的糧食,自然進了大家的褲兜裡。至於地方餓死多少人,跟他們有屁的關係。
錢摟到手了,疏通關係,直接調去別的地方。
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
現如今變成了十萬大洋。
災區都人吃人了,屍體堆積成山,骸骨遍地了。
該徵糧徵糧,該吃喝吃喝。
任誰看到如此殘酷的一面,必將內心惶恐,內心沉默不敢多言。
豫東跟皖中也遭遇了旱災,受災程度絲毫不弱於其他地方。
但差別在於,張嵐清捨得安排人救災,眾多商人維持糧價。
更以第五路軍司令的信譽,從當地地主手上借糧,分發給地方受災的民眾。
等來年日子好了,再進行償還。
日子苦,勒緊褲腰帶,似乎還能活下去。
能夠活下去,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就跟天堂一般。
對民心的影響巨大,只要說起張司令,誰不得伸個大拇指。
對著自家孩子教育,能拿的起槍了,跟著張嵐清去打鬼子。
聲望與日俱增,地方的影響力跟號召力自然不必多提。
根本不需要強徵,不少年輕人願意主動參軍,跟著張司令打鬼子。
一場自然災害,令張嵐清治下成了難得的淨土。沒有偽軍,沒有漢奸,沒有鬼子。
民心所向,凝聚成一股繩,能幹成任何事。
其中的一件喜事,便是張嵐清與王姝綺確認了婚姻大事,兩位決定於抗戰勝利之時,再舉行婚禮。
祭拜天地,祭拜父母,結為夫妻。
祈禱上天,賜福民眾。
封城異常熱鬧,有條件的紛紛張貼喜慶。更有不少人主動來到大街上,為新人祝賀。
孫一虎的警備團維持巡邏治安,他親自帶人護衛司令。
“想不到,我張嵐清在這裡有了這麼大的面子,得到了如此多人的擁護。”
“戲文裡都說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司令是這裡的天,自然受人擁護。”
張嵐清回頭看向孫團長,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