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許個好人家……”顧君薰在侍婢面前也沒有當主母的樣子,倒似在哀求卷兒,推著她往外走,還不忘要她拿樣東西做掩護。
這院子裡盼著那人回來的不只她一個,顧君薰靦不下臉到院子口去看,心裡又念著慌,想著他要先去那邊的院子該如何是好,假裝不知道?按說女兒出嫁,一個月之內要回孃家回門,只是崇州戰事如此吃緊,林縛新婚也就回來住了一夜,這一個多月來,雖說離崇城也不遠,但始終沒能歇腳回來過,回門之禮自然無法講究。
卷兒剛走出房門,就聽見院子裡甲片輕擊的響聲,聽著卷兒在外面喚“老爺”,顧君薰的心臟撲通亂路。雖說已經行過大禮,也同床共枕、肌膚相親過,相隔一個月未見,還是有著說不出的心慌。
好不容易從東衙事務中脫身出來,上山就直接回了內宅,林縛推門進來,看著燈下佳人似玉,站在屏風前怯生生的望著自己,笑道:“怎麼,不認得我了?”
看著林縛嘴角的淺笑,君薰便覺得守了一個月的空房便是等著一笑,嫣然而笑,說道:“相公笑話我呢,我來幫你將衣甲解下來,你再去月娘那邊去一下,這冷冰冰的,穿在身上不舒服;要不我們索性便去那院子裡吃飯也成?”讓卷兒幫著一起將林縛身上的鱗甲解了下來。
“也行。”林縛還念著年後就要生養的月兒,只是照著規矩,他要先來這邊,君薰體貼的說要一起去廂院用餐,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君薰讓卷兒先去廂院跟柳月兒或小蠻言語一聲,她伺候林縛將夾衫換上。
“這天氣漸寒了,前天我娘捎信來說,江寧大前天午後還飄了些雪花,雖然很小,今年的雪也夠早的,不知道崇州冬天會不會下雪?”顧君薰說道。
“看今年的勢頭,崇州的冬天也是大寒……”林縛說道,他將君薰嬌軟的身子摟在懷裡,說些體己的情話,還是忍不住會想北方的局勢。
津海在十月初就下過初雪了,這時已經是十月下旬了,津海以北的河流已經冰實了,恰是騎兵肆意蹂躪之時,東胡人避開臨渝,在西邊的大同、宣府有集結兵力的跡象,很可能今年會從晉中破邊入寇。
燕南去年剛給洗劫過一回,連同山東北部,共有四十二城或陷或降,元氣未復,今年東虜確實有可能會避燕南而寇晉中;此外,山東東部到今日還沒有確定訊息傳回來,也讓人擔憂。
濟南到崇州走陸路一千五百里,一般說來崇州這邊能知道濟南三四天前的情況,塘報斷了有兩天,在這關頭信路中斷,自然也是凶多吉少。
片刻,院子裡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顧君薰當是卷兒從廂院回來,給林縛有力的手臂摟著,便沒有掙扎著離開林縛的懷裡。
聽著柳月兒與小蠻的聲音,她們已走了進來,顧君薰忙將林縛抓在她胸上的手撥開,鬧了大紅臉,差點沒有勇氣抬起頭來見人。
“薰娘與相公還是新婚燕爾呢,總不方便到廂院吃飯,”柳月兒只當看不見林縛與顧君薰的親熱,只是嗔怪的看了林縛一眼,大門不掩就親熱,也不怕給外人撞進來笑話,雙手捧著身懷六甲的大肚子,說道,“我與小蠻便在大屋裡叨擾一餐,便回去。”
小蠻眼睛滴溜溜的盯著林縛剛才不規矩的手,她是以妾室的身份入了林家的籍,但還沒有收入房裡,這時候輪不到她跟正室爭風吃醋,心裡微酸,卻也無奈,頭微偏看向牆角的燈火。
林縛已經開始習慣妻妾成群的生活,臉皮漸厚,想到一件事情,跟小蠻說道:“你明日陪我去鶴城可好……”
“真的?”小蠻到底還有小女孩子心性,崇州戰事趨緊,紫琅山附近都劃入軍管區,她們整整在山上關了一個多月,閒得心裡都長青苔了,聽到能跟著去鶴城,小蠻立馬就將剛才的一些心酸丟了乾淨,轉念又想到林縛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