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諾是個矛盾體,蘭甜兒不懂,就像不懂自己的心為何總會受到困擾。
是用心太深,易了色,想恢復太難。以至太強人所難,眼淚行將墜下。
特別是他的性格一點都沒變,霸道又無賴。還是熟悉的那個他……
為什麼要做那種事,諾啊……
加班那天晚上蘭甜兒打電話給爸爸,那時,芮諾在。爸爸問她為什麼沒有和芮諾一起回去。她心口不一地找了如往的藉口推脫工作繁忙。不會是這樣才讓芮諾肆無忌憚的吧?
“晚上芮諾請客吃飯,蘭甜兒,你不會回去罰他跪鍵盤吧!”那邊男設計師扯著嗓子調侃。
芮諾走過去,也只不過是把他的臀部移到另一個桌沿,蘭甜兒的眼皮底下。
“別說跪鍵盤,跪螞蟻不死不跑才叫絕,媳婦兒,今晚回去試試?”芮諾嬉皮笑臉。
旁邊阿素噗嗤笑了出來。蘭甜兒臉色鐵青,誰是他媳婦兒?誰今晚回去?去哪?言語中曖昧地讓人生氣。
辦公室裡知道她和芮諾分手的事只有阿素,沒有必要弄得人盡皆知,故此蘭甜兒才沒法拒絕下不了臺,站在臺上任人發噱觀瞻。
對付蘭甜兒的不理不睬,芮諾就像釜底游魚找到死亡隘口的戰略,亦步亦趨。
蘭甜兒埋頭,筆尖在靜謐中沙沙劃過,像蠶食的聲音。
“媳婦兒,我做錯了事,原諒我好不好?別生氣了。我屁股撅起來任你打,好不好?”說得別提多可憐了。
那幾個男設計才恍然大悟,原來小兩口吵架了。便都起鬨攛掇兩人,晚上的請客就更能調解膠著的關係了。
因為蘭甜兒的沉默導致尷尬,看似芮諾在給她臺階下,其實裝可憐替自己拉票。他的無賴她領教過。
“你們去吧,我晚上要畫設計稿。”蘭甜兒興致缺缺。阿素還想說什麼,被她利眼一瞪,禁聲,還一臉的失望。設計部就她倆女人,如果蘭甜兒不去,就她一個和一群大老爺們兒,多沒勁。
故此,阿素在接收到芮諾居高臨下的眼神示意時,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說:“甜兒這是鬧脾氣,她不去誰去啊?她這是在逗你們的。”然後她無視蘭甜兒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以導致嚴重後果——
咖啡機旁,阿素被推地差點一腦門栽進水池裡。
“你缺是吧?我跟你說過什麼,友誼同事?”蘭甜兒怒啊。
季孫之憂,始於蕭牆。說得就是這種人。
“可是我覺得芮諾對你那麼好,愛你那麼深,除原則性外,真有什麼錯誤難道就不能原諒麼?我才不要便宜別的女人。”
“你不懂。”蘭甜兒情緒低落。
“我又不是沒戀愛過。愛情誰會說得清道得明?你這是不知好歹。我就覺得芮諾最好了。”
蘭甜兒白她一眼:“這話就不怕你的小男朋友聽到跟你發飆?”
“他沒順風耳,你又不會去跟他說。”
“我會。”蘭甜兒嗆她一聲,扭身便走。
晚飯的時候,是不是他們在背地裡已達成一條戰線,心照不宣地去約好的飯店等?以給剩下的小兩口製造機會。
辦公室內,蘭甜兒不走,芮諾就在旁邊要麼撐著下巴看她,要麼看資料地陪著。
蘭甜兒可以甩臉子給他看,可在飯店裡的同事撂他們在那邊,怎麼都顯得蘭甜兒的人品有問題。
所以,她勉為其難地去了,不過是撇開芮諾單獨去的。
她前腳到,芮諾後腳就跟著,彷彿是一道來的。
圓桌上的菜已點妥,同事們見他們出現當然很開心。
不過有人就是會調氣氛。
“整整遲到半個多小時,要懲罰。”
“對,要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