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所有與跳舞、音樂和婚禮有關的醜陋聯想,他現在明白了,一切都是孤獨造成的。
“唯一缺少的,”瑪格麗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耳語道,“就是賓果遊戲卡片。”
他咧嘴一笑,把手摟在她的腰上。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說。
“當然。”
“你為什麼看上去還是我們結婚那天的樣子?”
“我想你可能會喜歡。”
他想了一下。“你能變個樣嗎?”
“變個樣?”她看上去被逗樂了。“變成什麼樣?”
“你最後的樣子。”
她放下手臂。“我最後的樣子,可不不怎麼好看。”
愛迪搖搖頭,好像在說這話不對。
“你能嗎?”
她遲疑了一下,又回到他的懷抱裡。手風琴手拉著熟悉的曲子。她在他耳邊輕聲地哼著,他們開始緩緩起舞,陶醉在那首難忘的、只有丈夫能同妻子分享的旋律中。
你讓我愛上你
我沒想這樣
我沒想這樣……
你讓我愛上你
你一直都知道
你一直都知道……
當他轉過頭來,她已經回到了四十七歲,眼角的魚尾紋,稀疏了的頭髮,下顎上鬆弛了的面板。她微微一笑,他也微笑起來,對他來說,她永遠都是那麼美.他閉上眼睛,第一次說出了跟她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說的話:“我不想再往前走了。我想待在這裡。”
他睜開眼睛.手臂依然是接著她的姿勢,但是,她已經不見了,一切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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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三點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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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米尼克按了一下電梯上的按鍵。門轟隆隆地關上了。門裡的一個視窗和門外的一個視窗對齊了,電梯抖動一下向上爬去,多米尼克望著一樓大廳在網線玻璃後面消失了。
“我不敢相信這電梯還能用,”多米尼克說道。“一定是,比方說,上個世紀的玩意兒。”
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一個地產律師,佯裝興趣地微微點點頭。他摘掉帽子--空氣悶熱,他已經渾身冒汗--望著電梯銅製控制板上的數字一個個亮起來。這是他今天的第三個約會。再赴一個,他就可以回家吃晚飯了。
“愛迪沒有什麼東西,”多米尼克說。
“嗯,”那男人說道,用手帕擦了擦前額。“那麼,應該不用很長時間。”
電梯一跳,停下來,門又轟隆隆地開啟了,他們朝6B單元走去。走廊上依然鋪著六十年代黑白相間的方格地磚,空氣裡是什麼人煮飯的味道--大蒜和炸馬鈴薯。管理員把匙匙交給了他們--還有一個期限。下星期三。必須把這地方騰出來給新租戶。
“哇……”多米尼克一開啟門走進廚房,便叫了起來。“一個老傢伙能這麼整齊呀。”水池裡乾乾淨淨,廚臺也擦過了。上帝知道,他心想,他的家可從來沒這麼幹淨過。
“財務檔案?”那男人問道。“銀行結賬單?首飾?”
多米尼克想像著愛迪戴首飾,他幾乎笑出聲來。他意識到他有多麼懷念那個老傢伙,真不習慣沒有他在碼頭上吆喝他們幹這幹那,像一隻母鷹似的盯著每件事。他們還沒有把他的衣櫃清理出來。沒人狠得下心。他們把他的東西原封不動地留在車間裡,好像明天他就會回來一樣。
“我不知道。你看過臥室嗎?”
“衣櫃?”
“是。你知道,我只來過這裡一次。我確實只曉得工作中的愛迪。”
多米尼克俯在桌子上,朝廚房窗外望去。他看到了那個老式的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