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ip;…一直都不會變的。&rdo;
過了許久,仇韶忽覺枕頭一側濕了,口中鹹苦,這才意識到原來那是自己的眼淚。
&ldo;我‐‐不是故意的‐‐&rdo;
仇韶哭得安靜,姿態卻很難看,大約是沒有經驗,全身力量都用在與自己較勁角力上,牧謹之無聲的嘆了口氣,乾脆用了把力,將人攬過來。
仇韶沒有掙扎,順從地埋首在牧謹之頸窩,涕淚交加,簡直止都止不住。≈160;
&ldo;重新認識……倒不全是壞事。&rdo;兩人臉頰貼著臉頰,牧謹之透著一股旁人難有的信服感:&ldo;兩個互不相干的人要在無數的人中找到彼此,本身就很難,不然人家為何說十年才修得同船渡?像咱們這樣躺一起更是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這樣算的話,我們之間的緣分可比別人幾世加起來還多,師兄說得對不對?&rdo;
牧謹之一隻胳膊搭在他背後,正輕緩地拍著,仇韶兀地撐起身,早就狼藉一片的臉上充滿了赤裸裸的恨意。
那是無法原諒自己,對自己的恨意。
&ldo;歪理‐‐&rdo;仇韶慘笑出聲 &ldo;你不要總拿歪理騙我!我聽谷大夫說過‐‐師祖晚年跟我一樣,神志不清,不識妻女,自滅家門,如果我‐‐&rdo;
&ldo;不會的,你不會的。&rdo;
&ldo;你怎知道!&rdo;
仇韶對自己特別著急的時候,心底那股暴躁無常的戾氣橫得幾乎溢位,尤其是聽著牧謹之仍信任的時候,這股自暴自棄直接到達頂端。
‐‐他重蹈覆轍,為何還要說信任他。
‐‐那下一次還會嗎?
‐‐如果無藥可救,會有下一次嗎?如果這一次就是最後一次呢?
&ldo;因為師兄會一直在你身邊,而他沒有。&rdo;牧謹之手很涼,&ldo;過去的事忘了也沒什麼,反正師兄替你記著,未來你替師兄做主,大家扯平了,好不好?&rdo;
&ldo;未來……未來我能替你做主?&rdo;
仇韶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疑惑與顯而易見的緊張,說到底,他才是理虧的那個,尤其是自己像個陳世美把過往忘得一乾二淨後,又膽大包天生出要幹掉牧謹之的意圖,一環扣一環的尷尬,一重接一重跌宕起伏的混帳,如果哪天牧謹之厭煩了這種周而復始的遊戲,他壓根沒有任何立場去留人。
或許,最糟糕的情況是自己連牧謹之走了都不知道。
一想到這個可能,仇韶心如刀絞,碎骨之痛其實算不得什麼,那只是一種身體上的反應,很純粹,來的簡單,痛得直白,對早就習慣了忍受的人而已,也就平常了。
死亡並不會讓仇韶覺得恐懼,仇韶怕的是活著的自己太過幸福。
是的,人都會犯錯,有些錯別人會原諒你,但有的不會。
在這一刻,仇韶自己已經隱隱有了個答案。
忘記牧謹之……忘記大師兄,大概就是自己對自己最大的懲罰吧。
東方第一縷光自天水相接處漸漸升起,雲縫沒有擋住,一瞬間破閘而出的霞光將窗外瑟瑟的河水染得燦紅,蒼穹似火,仇韶看清了自己現在幾乎是坐在牧謹之腰間,而那遠方而來的一道道光穿過窗欞,盡數籠罩在牧謹之身上,每一道都扎得人眼睛發疼。
這個時候,牧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