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不久的南宮憶澤一路待他體貼有加,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相反,只要別人對他施一分恩,他就願意報以十分恩情。
因為能對他施恩的人畢竟已經太少,太少了。
這家成衣鋪裡還兼賣一些玉器首飾,來都來了,就不能無功而返,仇韶想對南宮憶澤先聊表一下心意,就挑了幾個玉佩,交到老闆那兒一併算錢。
老闆很快算出了價錢:&ldo;承惠五十兩銀子。&rdo;
仇韶鮮少獨自出門,對價錢全然不知,也不疑有假,掏出幾片金葉子:&ldo;這些夠了麼?&rdo;
老闆哼唧了兩聲,不鹹不淡的手下金葉子:&ldo;勉強吧‐‐&rdo;
而此時鋪子大門那兒傳來了熟悉卻怎麼都不應該出現的聲音。
&ldo;老闆,什麼貨色能值得了五十兩銀子,可不要趁我不在就隨便欺負我家少爺。&rdo;
略帶揶揄的笑聲使仇韶背脊一緊。
就算背對著大門,仇韶也知道來的是哪個人。
白教裡那麼多人,為什麼來的偏偏就是他,為什麼每次來的都是他,為什麼這個人永遠都要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為什麼他每次都等不到要等的人啊。
還是他仇韶天生就不適合等待。
狹窄的空間裡沒有其他的出路,唯一的門口邊上倚站著牧謹之。
而男人的突然出現也讓老闆捏著金葉的手略微的滯了一下,但老闆還是毫不在意的將金子收好,視線穿過仇韶的肩膀,定在倚在自己門口的男人。
&ldo;牧大人,飯你可以儘管亂吃,話可不能胡說,本店做生意向來是童叟無欺的。&rdo;
牧謹之今天一身錦衣白袍,顯得既精神又灑脫,他走到仇韶身側,神色坦蕩至極,彷彿絲毫不疑惑為什麼本應在石洞裡閉關的仇韶會出現在這兒,牧謹之從仇韶僵硬的手裡抽出一塊玉佩,握在手裡打量了一陣,才對仇韶笑說:&ldo;少爺,您已經挑好東西了?可這玉實在是不太襯您的膚色。&rdo;
鎮上一個巡邏的白教教徒都看不到,牧謹之身為左護法,卻神出鬼沒在這兒,仇韶理不清頭緒,嘴中硬邦邦吐出幾字:&ldo;送人的。&rdo;
牧謹之恍然大悟:&ldo;那這樣的話,不如就讓我來替少爺選選?&rdo;
&ldo;……&rdo;
&ldo;屬下對玉器還是略有知曉的。&rdo;男人胸有成竹的向仇韶展顏。
討厭牧謹之……不,不,準確來說,他是厭惡這個人了,厭惡到每顆牙齒都在打顫的地步,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因為這個男人的靠近而猙獰起來。
討厭他,但不能剷除,也不能眼不見為淨,
仇韶在厭惡牧謹之的同時,也深深的厭惡這種情緒,憎惡不是一個真正武者應該有的情感,這會使人衝動遺忘掉自己的本性,一旦憤怒的武者,就會暴露出更多,更多的破綻。
可如今難以壓抑的厭惡使他寸步難行。
&ldo;隨你。&rdo;仇韶只想儘快的離開這兒,不要與牧謹之呆在一處,呼吸同一處的空氣,這讓他覺得焦灼心亂。
&ldo;那少爺是想送給哪位呢?如果是送給姑娘的話,還是玉簪比較適合吧。&rdo;
&ldo;男的。&rdo;
牧謹之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話不投機半句多,只有像牧謹之這種心術不正的人,才會用自己的低俗格調去揣測別人,問出這些一聽就很尋花問柳的問題。
仇韶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