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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標杆笑了,怎麼能這樣,這是有預謀的吧,明顯是預謀吧!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近似鳥獸尖鳴聲在寂靜的深夜裡躍然響起,響聲很明顯是來自小鎮西邊的山林深處,毫不悅耳的鳴叫高低起伏地呼嘯飛揚,隨鳴聲乍起棲息在樹上的鳥跟著混亂起來紛紛受驚展翅飛起,頓時帶得樹梢迎風晃蕩,連成一片沙沙作響。

獨孤風與牧謹之雙雙一頓,獨孤風本要回房的,被震得耳朵一陣刺嗡,他手指揉耳,嘟噥:&ldo;這什麼玩意,是鳥叫麼,聲音真奇怪……&rdo;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牧謹之在聽到第一聲嘶鳴開始背脊就不自覺變得筆直,眼瞳收緊,習慣搭在佩劍劍柄上的左手跟著收緊,五指烙在上頭,直直印出幾個指頭印子。

牧謹之單手拍在獨孤風肩上,語氣輕鬆:&ldo;我出去一趟,你回去。&rdo;

獨孤風趕緊做奴才模樣的點頭,不敢多嘴,也不敢有半點違背,就怕自己多問一句明天等待他的就不是客棧裡頭,而是外頭那間搭草做頂秋風一吹就能卷屋上天的馬棚裡。

那邊,牧謹之扔下話就頭也不回扎進黑夜裡,他稍微弓身蓄力躍上街道周邊最高的一處屋頂上,他站在高處確定好位置,在頂端再蓄力飛出,頓時身影似風,似離弦箭在弓弦繃至頂點處噌得破空奪風而出,不到片刻,烏縣鎮景就被拋在身後,成為模糊的一片遠景。

夜林深處有塊凹地中蓄著山上長年累月流下的溪水而形成的瀑布,瀑布小巧,水勢輕緩地形成一片池水清澈的寒潭,牧謹之最後落腳在這片潭中冒出的原石上,他謹慎地四顧環繞,除了寒潭中有魚躍出池面的聲音略可聽見外,周遭種種都恢復了平靜,潭外層層疊疊的草叢中隱隱有流螢飄漾,潭面似鏡子映出夜空中皎潔的月光。

有流螢搖曳至潭中,螢光點點卻也燁燁生輝,牧謹之不禁攤開右手,一隻流螢不怕生的停在上頭,他不動,也不驚動小蟲,對著這隻小東西,牧謹之不知想到了什麼,露出些難以剋制的微笑,然而那笑徒然生變,逼得牧謹之硬生生抽回手,迅速地將流螢摔出,他動作雖快,卻也還是稍微了半步,隨著一聲尖銳的鳴叫,那本來點點螢光的小蟲尾部驟然發脹炸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本孤光一點螢的小東西頓成撲面燒來的熊熊烈火,彷彿一眨眼就從待字閨中的翰林小姐搖身一變成了張著血盆大口出沒在荒野的野鬼。

牧謹之手掌被燙掉了一塊皮,長發發梢燒出一股糊味,他飛快後退,但那團火隨即跟上,眨眼間更是分裂成無數團艷火,上百團冉冉飛燃的烈火就似整裝待發的騎兵,先將站在潭中的人圍了個徹徹底底,烈火燒出的光照亮了整塊林地潭水,更燒得牧謹之眼瞳亮極。

他拔出腰間那把佩戴了十幾年,被白教人戲稱為醜得天怒人怨通體黝黑的佩劍,這把劍黑而沉重,自劍柄到劍尖無一處不黑,劍尖稍鈍,若擺在其他名兵利器中只會顯得臃腫不堪簡陋掉價。

尖銳聲再次響起,這回的聲音更兇猛刺耳,顯然是攻擊的訊號,那火團飛轉,以極快的速度一圈一圈繞著牧謹之打轉,如果要形容,那這些火團就是家養的瘋狗,血盆獠牙,主人一聲令下便而後鋪天蓋地朝牧謹之咬去。

劍能防火,牧謹之以劍防身,頓時火光中只剩刀光飛影,被甩入潭中的火團茲茲滅掉,然而殘留下的火團很有生生不息的精神,當即又再次分出一模一樣的傢伙,牧謹之再劍法精確,也難免額頭滲出一層熱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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