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早就人仰馬翻的一樓,有的嫖客一屁股摔在地上,反應快的大叫著地龍震了落荒而逃,頓時人如潮水洶湧而出,護院擋都沒擋住,徒留一地杯盤狼藉。
連牧謹之也忍不住這股厲音穿耳,緊摁一邊耳朵,大吼:&ldo;教主!您是想拆了別人的房子嗎!&rdo;
仇韶這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長嘯足足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
他周身殺意蓬勃,聲音像剮在鐵鏽上似的澀鈍。
&ldo;背叛本尊的,只有一個下場。&rdo;牧謹之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越過周野的肩膀,落在牧謹之身上:&ldo;你應該知道。&rdo;
牧謹之並不慌張,最後殘留的一絲驚訝退潮般從臉上褪去,更沒有一絲一毫被揭穿的愧意:&ldo;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教主為何要跟我說這句。&rdo;
所有人的動作表情都凝固在仇韶出現的那一瞬間。
兩個教徒真是壓根做夢也沒想到教主會從這兒從天而降,他們原以為自己選了個最保險,最萬無一失的地方‐‐兩漢子可憐巴巴齊刷刷指望著牧護法能趕緊解釋,誰知這救星只微微一曬,瞳仁幽暗,笑意沒上眼底。
他張了張口,嘴邊挽起一點弧度,卻仍然沒解釋一個字。
像是沒必要,又像根本無所謂,沒必要多費一句口舌。
這種沉默,在仇韶看來便是鐵板釘釘的做賊心虛,是牧謹之一僕伺二主的證據。
周大盟主眉目間已壓下驚訝,率先開口:&ldo;仇教主,才一見面就大動干戈,不是您的作風吧。&rdo;
仇韶氣到鼎沸,嘴皮子反而難得利索起來:&ldo;周盟主不在府裡批公文維持武林正義,跑到我白教的地界裡逛窯子,也很不是你的作風。&rdo;
周野沉默了一下:&ldo;仇教主誤會了,我是來公幹的。&rdo;
仇韶嘲笑道:&ldo;你周盟主下江南公幹,會的卻是我白教護法,你乾的究竟是哪派的事?&rdo;
周野神色微慍,不想再與仇韶爭嘴皮上的輸贏,牧謹之走到房間一角,一腳勾松麻袋繩。
&ldo;哪派的事,教主為何自己不親眼看看?&rdo;
仇韶是太氣了,氣到失去了一個武者該有的,最基本的敏銳力‐‐他這才看到房間內除了這幾人外,角落堆著的麻袋裡頭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蠕動,從裡頭滲出詭異低啞的異聲。
那東西終於從麻袋口裡匍匐而出,這是個十來歲布衣少年,先一步露出的手臂肌膚白得一片死寂,手背青斑一直延進手臂,少年以四肢極不協調的姿勢匍匐著,身體彷彿在被一股力量扭得不停抽搐。
少年臉上一片茫然呆滯,眼白過大的瞳孔裡是一片不諳世事的茫然,與扭曲的肢體形成詭異的反差,仇韶他生平第一次次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不禁後退一步,頭皮頓時繃得死緊,&ldo;他……可還活著?&rdo;
&ldo;他暫時還活著,但活著,想必是比死還痛苦。&rdo;牧謹之輕聲道。
仇韶很恍惚,他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牧謹之已經站在了他隔壁,他有種直覺‐‐這個房間裡站著的每一個人表情彷彿都在告訴自己,這事與他仇韶有關。
周野慢慢看了仇韶一眼,道:&ldo;烏縣受白教庇護,又身在魚米之鄉,素來民風開化 ,仇教主難道就不覺得奇怪,為何現在的烏縣一到日落就家家戶戶緊閉大門,連客棧都不願再迎客?&rdo;
周野目光如炬,每說一個字聲音便越發咄咄逼人,仇韶指骨微縮,厲聲爆喝:&ldo;你有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