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身處榮華富貴之頂仍焦灼難安,有的人風裡來雨裡去,孑然一身照樣處之泰然。
牧謹之顯然是後者。
昏暗的天,蕭瑟的雨,料峭的風,被困的人。
牧謹之吹得盡興,那是清亮透徹的小曲,時而悠揚婉轉,時而纏綿悱惻,雨聲為伴,當真是入耳舒心,可吹者無心,聽者有意,在仇韶聽來,這就是赤裸裸想擾他心神亂他心智的迷魂魔音!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仇韶心亂如麻的厲害,心中細數過江湖中那些靠音律為武器的宵小之輩,沒一門能動搖他意志到這個程度,究竟這是哪門子魔功‐‐
忽然,牧謹之停了下。
仇韶眼眸一沉,難道被他看出端倪了?
&ldo;尊主,覺得這首曲如何,好聽嗎?&rdo;牧謹之稍稍側了下身子,半邊衣衫濕透,不顯狼狽,長長的睫毛上有濕潤的霧氣,反像蒙塵許久的明珠突然橫空出世,露出英俊奪目的光芒。
仇韶被刺的如鯁在喉,直接了當的拔高聲音,&ldo;不好聽!&rdo;
牧謹之哦了聲,好脾氣的回:&ldo;那好,屬下再練練。&rdo;
牧謹之二話不說又吹上了,聽不懂人話似得,還吹的比之前更響,更亮!
第43章 第四十計
牧謹之哦了聲,好脾氣的回:&ldo;那好,屬下再練練。&rdo;
牧謹之二話不說又吹上了,聽不懂人話似得,還吹的比之前更響,更亮!
仇韶忍無可忍正要起手,遠處幾個衙役舉著油傘迎著暴雨而來,說是奉縣令命令接兩位貴賓回府,在幾雙明晃晃的注視下,仇韶抬了一半欲滅口的手抽搐了幾下,用力握成拳,硬生生又壓了回去。
雨一時半會沒有要停的意思。
烏縣府衙全員出動,在縣令府中設宴款待白教貴客,仇韶端坐主位,高人威儀盡顯,令縣令數次鼓足勇氣欲舉杯敬酒,又數次在仇教主高深莫測的氣勢中慫下陣來,在他們眼中,白教教主那是一言不合便大開殺戒的大人物,遠遠拈香供奉便好,故只好退而求其次轉道去了牧謹之那,仇韶不知其中緣由,看自己門前冷落,來敬酒的人活像來受刑被剮肉般拘謹痛苦,反倒牧謹之那邊一派熱絡,喧賓奪主得太過直白,頓時兩眼一暗,胸腔怒火洶洶而起。
這時酒席過半,縣令琢磨著也差不多時候了,期期艾艾看向兩人,&ldo;實不相瞞,本官今日借雨留下兩位貴客,確實是有事相求,二位不知,近來我們縣裡是出了許多怪事……&rdo;
俗事在仇韶耳中一穿而過,半點不留痕,反正有事找左右護法就是白教立教之本,可憐縣令滿頭大汗說了半天,仇韶也沒放心上,淡淡交代下去,讓牧謹之著手處理便罷。
&ldo;你今日那些奇技淫巧,是從哪學的。&rdo;仇韶重重放下酒杯,看似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實則是明擺著在不滿,儘管牧謹之惹他討厭,又是他欲除之而後快名單中唯一一人,但除去這些,牧謹之仍然是他白教護法,位高權重,也算得上白教的一份臉面,何必對所有人都和容悅色,來者不拒?
在仇韶看來,這做派就太虛偽了。
敬酒的人來者不拒,牧謹之面前早就空了好幾壺酒瓶,所幸這兒的酒香綿有餘烈性不足,對江湖人而已算不得什麼,只是牧謹之喝酒容易上臉,他斜靠椅背,用潮濕得發亮的眼睛看著仇韶:&ldo;不愧是教主啊,站得那麼遠居然還能看清屬下的動作,目力真令屬下敬佩萬分,屬下的確學過一陣,真要說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屬下家中小孩特別喜歡看這個,為逗他開心我專門去跟老手藝人學了一陣,您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