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碎在地上,還是指當飛天醒著時,貝殼就會發光,而當她睡去,貝殼就重新碎裂?
蘇虞看不明白。
她只是感受到了某種很悲傷的東西,正源源不斷地從畫面裡流寫出來,不知不覺地,讓她淚流滿面。
身旁,有什麼溫度在靠近。
地上的光遮蔽了一下,有影子覆上灰牆。
蘇虞轉頭,原來是夏璃回來了。
而他此刻的表情很複雜,有點深沉,有點陰鬱,又有點難言的茫然。
蘇虞連忙退後一小步道歉,“對不起,我擅自看了這些畫……”
夏璃低下頭,蘇虞以為他生氣了,卻見他把膝上鋪著的米色毯子拿起來,湊過來,幫她擦掉臉上的眼淚。
這一瞬間,,熟悉的場景交錯重疊。
彷彿回到第一次相見的那天。
她也是這樣不能自己地哭泣,而他,也是這樣溫柔地幫她擦淚。
蘇虞眨了眨眼睛,她的睫毛因為被水侵透的緣故,溼溼地黏在了一起,看起來又是可憐有時可愛。
於是夏璃不住輕輕嘆道:“你真的……很會哭啊……”
蘇虞的臉頓時紅了,訥訥回答:“對、對不起……”
“為什麼哭?”
“不、不知道。”
“不是因為同情?”
“不,不是的。我想,應該是……感同身受的……悲傷吧?”
夏璃聽到“感同身受”四個字時,目光閃爍了一下,彷彿被什麼東西觸及了,有了一瞬的悲傷。
“這樣啊……”
他低低地說了一句,掉轉輪椅,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格外燦爛的陽光,沒再說話。
光從他身前照過來,,勾勒出細細瘦瘦的背影,他分明置身於陽光中,卻像是依舊沉侵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裡,只有他孤身一人。
誰也走不進。誰也碰不到。永遠那麼一個人。
為了擺脫這種不好的感覺,蘇虞連忙走過去,按住他的輪椅扶手。
夏璃回過頭來,秀俊的臉上一片平靜。
“我……”蘇虞覺得自己必須得說些什麼,以打破目前這有點僵持的局面,於是,這一瞬間,她想起了葉一的那個問題。
“夏璃,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你……為什麼會設計出《BLOOD》那樣的作品呢?或者說,你覺得,《BLOOD》那條項鍊,有什麼缺陷嗎?”蘇虞覺得自己的心在撲撲撲跳得飛快,因為過於緊張,而而導致手腳都在微微地顫悸。
夏璃……會不會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聊?
又或者,問一個已經獲得巨大成功的設計有什麼缺陷,其實是一種悔辱?
自己是不是有點任性了呢?
畢竟,第一天當助手的她,對於夏璃來說,終歸是交情尚淺,還不應該談論如此尖銳深刻的話題?
夏璃微微垂眼,睫毛在清瘦的臉頰上覆下大片陰影,但神態表情卻沒有生氣的樣子,只是在沉思,一種讓人很不安的沉思。
蘇虞不由得打了退堂鼓,“對不起,如果這個話題太失禮的話,不用回答沒關係的。”
“我只是有點……”夏璃說著,抬起頭來,竟溫柔地、帶著點欣喜地笑了,“驚奇。你知道的,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但事實上,我一直在期待有人來問我這個問題。”
“欸?”蘇虞怔住。
夏璃的目光掠過她的肩膀,望向牆上的壁畫,眼神變得悠遠而恍惚。
“是的。我等人來問我這個問題,等了很久、很久了呢……”
多久了呢?
也許,是從很小很小,小得對其他同齡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