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元聽文佳述說完,輕描淡寫的說:“我以為你遇到什麼難事了呢,原來啥事也沒有。” 文佳說:“幹不好你可別埋怨我給你丟人。” 培元說:“怎麼可能幹不好呢?我送你四個字:低調,務實。首長和書記找你談話,說明你的能力已被充分認可,你不用再去證明自己,只需低調行事,充分尊重各位同事就行了,尤其是對文工團長,宣傳隊長和吳主任,一定要尊重,有利的是他們三人熱情都很高,想幹出點名堂,你正好可以滿足他們的願望,讓他們感覺你只是他們的謀士和助手,透過他們去實現你的意圖。務實呢,就是要切切實實搞出幾個好的節目,培養出幾個文藝骨幹,相信以你的能力,又有馬老師做後盾,一定能幹出點名堂的。” 文佳心裡敞亮了,嘴上卻說:“你說得輕巧,具體怎麼做?你整天躲一邊卿卿我我,把我推出去頂缸。” 培養說:“你個丫頭片子,我就從來沒聽到你會說句好聽的話,其實,我早就替你盤算好了。” 文佳不吭氣,培養繼續說:“咱們廠宣傳隊長不是部隊文工團的舞蹈演員嗎?就讓她去抓舞蹈節目,舞蹈很難見效的,弄什麼樣算什麼樣。你和馬老師先搞一個合唱節目,要技術含量高一點,精益求精,爭取節目成熟了,什麼四重唱,二重唱,獨唱等等就都衍生出來了。京劇要當回事,要充分發揮小裁縫的作用,安平沒有京劇團,還沒見過有像樣的京劇節目,我估計你和小裁縫很快會成為安平的名角的。” 培元和李玲在機修車間鉗工班,工作很輕鬆,師傅姓王,四十多歲了,是八級鉗工,整天耷拉著個臉,誰跟他說話都帶搭不理的。後來才知道是和閨女慪氣呢,王師傅是典型的東北人,在瀋陽和濟南等多地工作過,見多識廣,熱情又健談,兩個月下來,和培元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連和蘇聯姑娘談情說愛的事都說出來了。師徒相處的很是融洽。意外驚喜的是他還會拉手風琴,而且水平不低,還和李玲手風琴合奏,引來一片喝彩。培元說師傅這水平完全可以登臺演出了。 王師傅的妻子姓田,是車間工具室保管員,前一段時間王師傅和閨女慪氣,連帶老兩口也慪氣,有時好幾天不說話,現在看到王師傅正常了,心裡很高興,星期六非要叫培元和李玲去家裡吃餃子。下班後,王師傅等著他倆要一起走,培元對李玲使了個眼色,李玲會意說回宿舍拿點東西,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培元進屋一看,師母早就包好了餃子,小圓桌上擺著蒜泥和醋,就等他們來吃了。 培元說:“師母好利索啊,早就把餃子包出來了。” 師母說:“請了半天假,下午沒去上班,李玲呢?” 培元說:“她一會兒就到。” 王師傅說:“老田,今天喝點酒唄?” 師母說:“這些天你喝的還少啊,一喝就亂髮脾氣。” 正說著話,李玲進來了,手裡拎著一瓶酒,花生米,炸河蝦,還有風乾兔兒肉。 王師傅說:“老婆子,不用麻煩你了,我徒弟都帶來了。” 師母從飯櫥裡端出一盤切好的香腸和起開的魚罐頭,說:“你們先喝著,我再炒兩個菜,都切好了。” 培元說:“這就夠豐盛的了,師母不用再做菜了,吃不了浪費,不如留著下次再來吃。” 王師傅說:“客氣話都不要說了,都坐下,喝酒。” 培元端起酒杯說:“我們祝師傅師母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乾杯。” 幾杯酒下肚,王師傅感慨的說:“來安平七八年了,沒想到最談得來的人卻是你這個剛接觸兩個月的 小青年。” 師母說:“是啊,這半年多了,他看誰都不順眼,整天衝我發脾氣,車間那些工人也都躲著他,我都怕他得神經病呢,自打你們倆來了,他慢慢的也正常了,小丁你真是高人啊,師母得敬你一杯。” 王師傅說:“也真怪了,我怎麼每次一跟培元聊天就心情舒暢了呢?” 培元說:“那是咱師徒倆投緣。” 王師傅說:“師傅我走南闖北,見的人多了,可最聰明,最有眼光的就是我這個徒弟,如果不是搞運動,現在你們肯定願意坐在哪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