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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我記得,1490年龍之號令已經被奧斯曼帝國擊垮。根據傳說,這時弗拉德·德拉庫拉已經埋在斯納戈夫湖有十四個年頭了。和那些寶石腰帶和羊皮相比,龍之號令的地圖、記錄材料或者它的秘密實在是便宜。也許它們是商人最後順手買來的,這裡的這個商人是不是一個巴爾幹旅行者,能寫拉丁文,會說一點斯拉夫語或者從拉丁文衍生的某種方言?不管他是誰,我都祝福他腳下的塵土,因為他記下了這些開支。

我走去服務檯,管理員在檢查一個抽屜。“ 對不起,”我說。“ 你們這裡是否有按國別分類的歷史檔案目錄?比如說,土耳其的檔案?”

“ 我知道您在找什麼,先生。大學和博物館有這樣的清單,但肯定不完整。我們這裡沒有,但中心圖書館的服務檯可以給您。他們早上九點開門。”

我記得去倫敦的火車十點零四分才開。我只要大約十分鐘就可以研究所有的可能性。如果在這些可能性當中出現了蘇丹邁米德二世或者他的繼任者的名字——那麼,我也不一定非要急著去看希臘的羅德斯雕像。

非常痛苦的,

巴託羅米歐·羅西

牛津大學三一學院

1930年12月13日

時間好像在那個高穹頂的圖書館大廳停滯了,儘管我周圍人流如故。我讀完了整封信。那一疊下面還有四封。我正在考慮是否要收起所有的東西回家繼續看,這時,一個年輕的女士走過來,坐在了桌子對面的椅子上。我看到那女人手裡拿著的書。她在翻閱書的中間部分,手邊放著筆記本和筆。我驚訝地看了看她的書名,又看了看她,然後再看看她放在旁邊的一本書。然後,我繼續盯著她的臉。

這是一張年輕的臉,但又好像略為顯老,眼角有點皺紋,就像我自己早晨在鏡子裡看到的一樣,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個不知疲倦、拚命工作的人。於是我知道她一定是個研究生。在這尋求種種知識的地方,她讀的書——我又看一眼,又一次驚訝不已——是《喀爾巴阡山記的》,而她深色套頭衫袖子壓的是布蘭·斯托克的《德拉庫拉》。

“ 對不起,”我連忙說。“ 您的書——我是說,您在讀的這本書——很吸引人。”

她不理會我,聳了聳眉毛,眼睛還是盯在攤開的書上。

“ 您瞧,我也是在研究同一個課題,”我堅持說。她的眉毛彎得更高了。但我指了指眼前的這些檔案。“ 不,也不算是。我不過一直在讀關於——”我看了看眼前這一堆羅西的檔案,突然住了口。她那輕蔑的斜視讓我的臉開始熱了起來。

“ 德拉庫拉?”她諷刺地說。“ 您那一堆好像是第一手資料啊。”她講話口音很重,但我不知道是哪裡的口音。

我換了一種策略。“ 您讀這些純粹是好玩嗎?我的意思是,為了娛樂?還是您在從事這一研究?”

“ 好玩?”她沒有關上書,也許她在想方設法打擊我。

“ 呃,這個話題非同尋常,如果您在研究喀爾巴阡山的話,那您一定對這個課題有濃厚興趣了。”我沒有說得太快,這是我從碩士答辯以來養成的習慣。“ 我自己也正要打算去看那本書呢。事實上,是那兩本。”

“ 真的?”她說。“ 為什麼啊?”

“ 這個嘛,”我冒險說道。“ 我從——從一個非同尋常的地方找到這些信——它們提到了德拉庫拉。他們講的是關於德拉庫拉的事。”

她的目光中開始流露出一點興趣,放鬆的姿勢中顯出一種男性的自得。我突然想到,這個姿勢我看過上百次了。我是在哪裡見過的呢?

“ 那些信裡講的是什麼呢?”她用低沉的外國口音問我。

“ 我在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工作——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