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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過。”渡來說道,“雖然沒有全部看過,刪除資料的時候看了。沒有特意想去看,但是瞟幾眼那些詞就知道了。要是誰被人當面說這些估計得揍別人一頓,不會揍人估計也得哭的,要我真寫不出那些句子。不是,是根本想不出那麼過分的話。”
就是這裡。
“是啊,我一直想問你這裡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把受害人的電腦和手機的資料全刪了?”
這並不是在消滅證據。
他們判斷,一開始就沒有渡來健也的資料。
受害人和渡來健也完全沒有郵件往來,叫他出來也都用公司的電話,甚至沒有留下記有渡來電話號碼的紙條,應該因為號碼好記所以背下來了吧。
“沒什麼,因為兇手是我……”
“是你沒錯,那又如何?”
“所以要是不相干的人被懷疑就不好了。實際上還有跟蹤狂曾經糾纏過她,他男友的背景也不好,單位裡又有色迷迷的老頭,還有什麼惡意郵件之類的……這些我都聽她說過。如果這些記錄留下來了,這些人肯定會被懷疑的吧?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留下了不少日記和郵件呢。”
“也就是說——你完全沒有刻意隱瞞自己是兇手,這樣的話——我可以認為,你刪除那些資料,相當於是留下了自己是兇手的資訊嗎?”
這樣的話。
這可以認為是消極的自首——是贖罪意識的表現。
“不是你說的什麼資訊哦……”
“是的吧?”
“不是……那個我不懂。”渡來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更加困擾了,“我要是有工夫留下那樣的資訊,幹嗎不直接自首?幹嗎不去叫警察和救護車?實際上我沒有叫。因為亞佐美死了,是我殺了她……我只是很慶幸自己沒有被懷疑,所以還像平時一樣,如果被通緝我可能會逃跑的。我是個膽小鬼,無恥的殺人犯。”
“但你並沒有試圖隱瞞罪行,也沒有做什麼偽裝工作啊。”
“那是因為我笨,不懂得怎麼隱瞞,僅此而已。”
不行。
這個男人真的是直得過了頭。
“那只是你沒注意到罷了。”我說,“就算你這麼說,但人們一旦殺了人之後,不管怎麼樣也沒辦法做到和平常一樣,人們會逃,會隱瞞,就算沒有做什麼隱瞞工作,但人首先會欺騙自己。”
“欺騙自己?”
“沒錯!已經沒有辦法再像平常一樣生活了,就算表面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受影響,就算表面看上去還是與往常一樣地過日子,但這只是表象。這世上不存在什麼冷酷無比的殺人魔。不,反過來說……”
如果說,表現得和平常一樣……
表現得和平常一樣本身就是欺瞞。
事情不可能對生活和心情不產生任何影響,不論是多小的事情,都必定會帶來某種變化。
而殺人,一定不是小事情。
至少,一般來說不是小事情。殺人是要被判以重罪的,既然是重罪,就不是平常事了。
不會有人主張這些不平常的事情是平常事吧。如果真有,那在身為法治國家的日本,只能認為這是不平常的主張了,這隻能是反社會的、不道德的、不人道的主張。
我認為,如果明明發生了不平常的事,日常生活中卻沒有一點兒變化——這隻能是欺瞞。
無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都只是“裝作”和平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才是不自然的。這只是不自然地偽裝出的平常,是虛偽的平常。
因此……
“一定產生了某種負面影響。你的話——你走訪了好幾個受害人的相關人員吧,簡直就是四處嚷嚷——我就是殺人犯,快來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