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過萬卷書卻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自然是瞧不起大字不識,卻把家裡家外倒飭的像模像樣的文盲百姓。
以文人士子自居,以知天下為理想,自然是不恥於每天做點兒商賈般蠅頭小利的銅臭生意,但有無縛雞之力,下地幹活也沒那個能耐。
有的就是坊裡之間婚喪嫁娶時,需要文人的學問為“文盲們”寫個帖子等,或者是在婚俗、喪禮的制度上,讓百姓們嚴格遵循。
而這也就成了他們讓人仰慕的條件,加上每天羽扇綸巾、之乎者也,以及朝廷重農抑商的策略,文人想要不出頭不受尊敬都有些難。
而每家每戶要是有個什麼“疑難雜症”之事,首先想到的也是找學問人給自己出出主意,讓他們為自己出謀劃策,自己只要遵照執行就好。
如此一來,文人的社會地位在百姓的眾捧下,自然是比其他行業要高出太多,何況還有朝廷要倚仗他們的才學,想要不崇高都難。
但能夠入仕為官、造福一方者,卻很難在清貧士子中脫穎而出,大部分人還是得依靠九品中正制,依賴於五姓七家的推薦,才能夠撈的仕途一道走上一遭。
自前隋開始創制科舉,到如今咸亨元年,大唐用了五六十年的光景,就算是加上當今陛下的有意打壓,五姓豪門依然是為朝廷輸出人才資源的最大源泉。
科舉制度的建立,在五六十年的光景中,步步維艱、寸步難行,清貧士子的眼光、高度不夠,就算是入朝為官,也很難作出什麼驕人政績。
再加上又喜歡模仿以及心裡上推崇五姓七家的思想,這幾年的科舉,其實更多的還是出自五姓七家。
何況現今的考試科目:秀才、明經、進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等科目中,明法、明算、明字又不為人重視,所以大部分人又都是出自於明經、進士兩科。
朝廷也無法限制文人士子的嚴重偏科,於是沒幾年的功夫,基本上明經跟進士則就成了常科,也讓文人士子們削尖了腦袋,扎堆兒往裡面衝。
而這也是造成了大唐官員嚴重偏科,在創造社會發展進步的道路上,嚴重的拖後腿,不過也就造就了一大批的詩人,以及流芳百世的詩賦。
進士基本上就是吟詩作賦,所以進士能夠及第(中選)者居多,不但造就了大量的詩人,也造就了大唐朝堂之上整體偏科嚴重,軍事實力大幅度下降。
明經分帖經與墨義兩種,帖經就像是上一世的填空題,《禮記》或者《尚書》、《春秋》又或者是《論語》等經書,翻開到任意一頁,把中間或者上下部分蓋住,你只要能夠準確無誤的填上來即可。
墨義便是讓你給一本經書的一句話或者多句話做註釋,做的好自然分就高,做的不好分自然就低,存在著很大的人為漏洞,完全靠判卷者的主觀思想來打分。
揚武跟著李弘一路走來,聽著李弘一路上唸叨著這些科舉制度的利弊,以及對文人的不滿,但身為一個太監,他也不敢說話,只能是聽著太子殿下跟話癆似的一個人唸叨。
“狄仁傑就是以明經及第的吧?中書省中書令裴炎也是吧?三省六部好多人都是吧,反正不是明經就是進士及第,要不就是五姓七家推舉的。”李弘沒頭沒腦的問了揚武一句,又開始自個言語上了。
“是……是吧。”揚武有些結巴,內侍省的太監,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太子殿下最恨的就是太監過問、閒談朝堂之事了。
“過兩年看我的崇文館吧,一定要出幾個人才才行,但恐怕明經、進士是沒戲了,其他的幾科或許還行,姚崇、桓彥範或許可以,但從明經或者進士及第,以後還能指望他們有些血腥氣嗎?”李弘痛苦的搖了搖頭,身後響起了孫思邈的聲音。
李弘扭頭看了看,並沒有看見裴婉瑩的身影,便不由眼神